第88章 憎恨之瞳（1 / 2）

“波林堤和南宫勋他们俩呢？”兰从房间里出来，看不见两人的身影，只有尼可一人独自研究那些碎片。

“哦，忘了跟你说，他们说出去稍微放松一下。”尼可一手拿着试管瓶，不慌不忙地说着。

“是吗…”兰抬头。波林堤和南宫勋肯定是捣鼓没有行动任务，才索性放任未经队长许可，私自到附近转转吧。或许，自己真的不是一个好队长。兰心里想着。他将手放在门把上面。

“怎么？你也要到外面转悠？”尼可忽然问道，兰止住了脚步。

“不…”兰缓缓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指，低头发出声音。

“既然想出去就去吧，我可没拦你。”尼可仍然忙着他的研究，也没往兰这边看上一眼。

结果兰还是随从了他自己的意愿，转开门把走了出去。这个点的格乌兹仿佛披上了一层金沙，兰甚是感叹这里的色彩，跟三年前一点也没有变。

天色已近黄昏，海鸥群“嘎嘎”地从红云中飞过。临近海边的地方却是近乎没有人。

兰一个人走在通往港区的路上。海面吹来的风。波林堤和南宫勋欢天喜地的游玩，尼可只说没兴趣就自个儿留在屋里对那些破片做研究项目，唯独兰仍在挣扎。他不想出来，但留在房间却又有一种度日如年的煎熬，那么既然都要后悔，不如采取行动了再后悔吧。兰就这样打定了主意，走到这条路上来了。

那一天遭受轰炸的军港，如今已经变了个样子。四周已经整齐地规划过，柏油路换成了石砌步道，港区旁的斜坡也铺满草皮，成了花草缤纷的小公园。兰完全认不得环境，一时有些彷徨，四顾张望了一会儿，才勉强认出附近的一座小丘就是自己那时候跌落的斜坡――就在那下面，曾经躺着弟弟托尼支离破碎的遗体。

无以名状的愤怒涌上心头，几乎要沸腾他的情绪。

那些虚伪的家伙，竟然把面具戴到这里来了！根本像是要将一切事情掩盖得不曾发生过似的。

兰蜷缩着坐下，打开手中紧握的移动电话，看着那张储存在电话里一家子的照片。

‘——哥，你觉得天国真的存在吗？’

‘不，没有那东西。’

‘又是哇。神明的存在是人类相信才幻想出来的吧？’

‘总有一天会死的…痛苦的事、悲伤的事都会一笔勾销，是这样也没办法。’

‘真的是吗？新类人种就不一样了吧？’

‘…………’

兰想起以前和托尼谈论的话题，弟弟纯真无邪的声音仿佛真的在冷清清的公园里响起，随即被风吹散。心底的痛楚仍如当时一般强烈，究竟有没有忘却的一天？

风中隐约传来一个微弱的机械声。这里有机器――？

兰抹去泪水，站起身来。绕过植栽往前走，望见海边有个大大的石碑，石碑前站着一个人。那人注意到兰后转过身来，但见他有一头黑发，轮廓偏向东方血统，容貌亦十分清秀，看起来比自己稍微年长一些。他曾对这个人很熟悉，却忘掉了他的名字。少年的肩头停着一只亮白色的“球”，它转着圈发出叫声。应该是机器宠物吧，不过做得很精巧。看见兰走近，少年便让开一点，好让兰看见石碑。少年仿佛也认得兰，他想开口叫他，可是又说不出口。就这样的，两人竟是如此沉默地站在石碑的面前，少年肩上的那只“白球”则在这时爬到了头顶。不知不觉地，兰向那少年问道：

“这是慰灵碑吗？”

“嗯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