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2 / 2)
东风白不说话,眼前的太古已经丧心,语无伦次,疑神疑鬼让太古失了侠心,他整日都陷入对东风白的疑心之中,如患剧毒般,日夜啮心不得解脱。
太古疑气攻心,一日甚于一日,此刻的他,眼凸赤目,青筋鼓动,再三数落,“你迟迟不愿切断与白狼派的关系,你们一定在等待时机暗算我,我要你现在立刻立誓断绝与白狼派的关系。”
东风白忍不住,终于委婉而道:“我做不到。我十分重视与你建立的兄弟情谊,若要怪,就怪我一个也舍不下,才会造成今日的局势。你有这八风山庄,我的亲兄弟步源掌理南浦绝鹰,也许是我自命不凡,也想看看自己的能耐,看看能否在江湖上成为……。”
太古闻后更怒:“成为什么,武林霸主吗?”
东风白淡淡而说:“我不过想成为一代宗师,江湖之父,提携后进,不能吗?南浦绝鹰二少主的命运素来是默默无闻,我以为我甘于当个副手,步源比我更了解自己,他先我一步看清了我,你若能成全,江湖之父也有你一份功劳。”
他看着太古。
太古缄默了,略为动摇。
东风白试图让太古息怒:“我协助你成立了八风山庄,我愿你能协助我所扶持的飞泉与白狼派,共同鼎立北江湖。”
太古猛一清醒,冷呸,拍桌:“你还真说得出口,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折不扣的叛徒行为!”
东风白重重地说:“天,可以纵容云雨雷电交织的天空,我东风白,喜欢这样的江湖。”
太古俨然疯得不成人形了:“在这里,我太古就是天,没有云雨雷电,就算有,也会被我一箭一箭射个精光。”
二人理念不合,争执无果。
***
某个月黑风高深夜,东风白有感形势不容身,执意远走。
太古事前洞悉,以不再容忍教内叛徒为名,设下天罗地网将他层层网罗,在疑心疯作祟下,连带将东风白之妹也就是自己的妻子玛各推落危崖。
太古前前后后历经二百三十九次疑心疯,共计纵容二百三十八次,这第二百三十九的疑心疯,狂躁至绝,性格分裂崩毁,神态魔鬼魑魅,狠辣将东风白幽禁于干枯深井,以巨石压住井口,仅留三指宽的缝隙透风,此井幽深阴寒,下的去上不来。
听不进任何辩解的太古朝井底喊话:“我对你宽容了这么久,哈哈哈,今天我才明白,我仅能容你一井之地,我仅能给你三指宽的天空,唯有这样才能止息你带来的风波,才能让我平静,哈哈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哈哈哈!”
集合教内所有人,要求每一个人对天立誓,没有太古的允许,凡有人提到东风白这个人、拥护这个人,立刻逐出门户,若是子孙,立刻逐出家门,永世不得宽恕。至于那被定罪为叛徒的东风白,日投一水一食,不能任其死,要亲耳听到他承认错误诚心悔改,若他固执不从,就算化成枯骨,也不放他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得意长啸间,一代名主的英明已经荡然无存,再不复见。
***
一井之地,三指天空。
一水一食,情义相逼。
井中幽窄,仰不见天,俯不见地,有风灌入,刺骨阴寒,有光微渺,足以抒怀,东风白以指尖刻凿井壁,画中有血,图中有泪,还有他一声悲鸣:“白袭,我对不起你,太古,你会变得如此,是我害了你,步源,也是因为我,才让你变得面目可憎,你那眼中一闪即逝的怨怼是否消失了,倘若飞鸿能寄我情义,倘若日月可鉴我明心,倘若,……。”来自地底深处的倘若,万万千千回,唤不回面目全非的情义。
两山之间,有云霭袅袅,白云飘飘,地底之下,有眸光闇闇,壮心含霜。
他不是鸮二。
他不是东风白。
他乃斑斑血泪一井壁,从此幽禁虚无,得一永世空鸣。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