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采薇南山道:“我也曾在牧羽长天刀,看见子夜金川上引路的一点荧光。”
一代名侠屹立江边,正要风干的脸庞黯然神伤,采薇南山一副悲愤。
百步蛇郎道:“这么美的东西,你为何要将之埋葬?
“这是我与东风白缔造的双煞,无敌的双煞,美?告诉你吧,至美至高的双煞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血海深仇,我付出超出我一人所能负荷的代价,这样也美?我所埋葬的不是武学,而是采薇南山这一生必须亲手了结的恶贯满盈。”
百步蛇郎低眉。
“其实,我早已将四手伏龙箓封刀,这是我最不想看见的招,我以为尘封之物将永远尘封,我今日所做之事,将令我后悔一生,但我今日若不做,也会后悔一生,因为你,人人喊打的阿骊,其实是一只可怜的小蜉蝣,你拚了命游到我的船上,我怎能不赐你一滴活命的水。”
采薇南山矗立江岸,二人比肩,都负手于后,目光正视前方一弯流水。
“阿骊,你够格冠上古今完人小侯爷这个名吗?你是否后悔因我当年一句否认,害你步向歧途?今后,你拖着一条轻贱烂命行走江湖,带走我指点的名招,究竟想走向哪儿?这个江湖已无容你之处,……,你唯一能放下戒备的时光,只剩下我赐你的五盏茶。”
百步蛇郎长年一袭灰衣,目光饱含寒梅风霜。
“回答我,方才我用了几招?”
不回答。
“回答我,就你方才所见,能否全部记下?”
不回答。
“回答我,在见识过东风白的武学之后,你真真正正想追寻的师父,是否换成了东风白?”
不回答,身子却动了一下,双眼顿时炯亮。
石矶搏浪,采薇南山静看绿石青苔,江阔云低,续论武道:“小蜉蝣,隐月八风牙最初乃由东风白自创,至于四手伏龙箓,则是我与东风白共创的双剑论双刀,他与白袭也创造出另一套截然不同的双剑论双刀,但我并未见过,不管是哪一种,都必须先学会隐月八风牙,才能进入双剑双刀的境界,也就是说,必须会齐四人,分别学习,才能四人分两组一较高下,你想带走这些得凭你自己的运气,但我断无可能与你联手,依我之见,放眼江湖,不会有人愿意与你合作,你还是死了这条心,继续做一只小蜉蝣吧。”
百步蛇郎道:“采薇南山,你得谨记,你不是和我百步蛇郎斗,而是和鸮二斗。有一茶叶,将自身当茶而酿,后韵留予人间数十载仍化不去,此人在遥远的南浦绝鹰是个传奇,你以为你这个‘活人神话’能斗得过有‘神祇天将’之称的鸮二吗?你以为那花雾宵舍下花府荣华富贵涉入江湖为的是什么?你以为普天之下只有你采薇南山可以左右江湖?你该不会以为睥睨江湖者只有你一人?天地变易,此乃天道,你若是天,阿骊就要动摇人人仰望的天!我尚年轻,时间站在我这方,不管我做什么,吾都不许你阻止。”
采薇南山沉静道:“好狂傲的语气。”
百步蛇郎道:“阿骊有充分的理由,才敢狂傲,我可以回答你方才的问题,在见识过鸮二的武学之后,我更加笃定自己的初衷,永不后悔。”
“就算有朝一日被我碎尸万段,你也不后悔?”
“不后悔!”
“我期待你的失败!”
“阿骊不容许自己失败!”
叉腰的武姿流露出一份沉稳:“我可以断言,这套四手伏龙箓永远不会重现江湖,这是我最不愿回忆的刀,所以,我将再次尘封,让它成为破碎玉环,永远不能合璧,来日若你有成,世人也将论定你怀中所揣之物必是青面獠牙之属,回答我,阿骊,你只身一人,无人愿意冒险与你同行为伴,该如何才能取走这一套两个人才能完成的双剑双刀?”
不回答。
喟叹一声:“就算我有心拉你一把,今天给你一次小小的机会,阿骊,你的四面楚歌,仍是无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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