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病（2 / 2）

“就这么几天也要签合同吗？”李迩十分意外。

郝幸运说：“嗯，这家公司签了。”他没说自己是到债主那儿打工了，不然李迩知道他的工作内容，肯定要抱不平的。

李迩叹了口气：“那就算了，我自己去吧。对了，那个车主找你了没有？”

“找了。”

“赔多少钱？”

“六十万。”

“卧槽，这么多！你看到维修单了吗？不会讹你吧？”李迩吃了一惊。

郝幸运叹了口气：“看到了。维修费总共需要七十八万多，车主抹了零头，让我赔六十万。”

李迩说：“你有没有问他为什么没买保险？如果他买了保险，你就不用赔这么多了，这车主真是坑死了，没买保险的车还让你开，把你害死了。”

“没问。”说到这个，郝幸运就觉得丧气，如果商闵买了保险，就算是自己替他出保险费，也不用赔这么多钱吧，但事情已成定局，说什么都晚了。

李迩问：“那你要怎么还？跟你妈说吗？”

“我没告诉我妈，车主答应我可以慢慢还。”他是单亲家庭，家里条件一般，妈妈一个人开面馆维持生计，除非卖房子才能勉强凑够这笔费用，他不想让妈妈为自己担心，这笔钱他自己还。

李迩说：“以后我借钱给你还债。”

郝幸运说：“不用，债主也没催，暂时就这样吧，我慢慢还。谢谢啊！”

他打开手机计算器，算了一会儿，如果一直上班加上做家教，还有奖学金，上学期间一年应该能还三万左右，等毕业的时候债务应该减到五十万了，也许不用六年就能还清，郝幸运心情不由得轻松了些，就那么抱着手机睡着了。

从这天起，郝幸运开始了他的打工——哦不——打杂生涯：每天早上九点前赶到公司，打扫完卫生，再去买菜，回来准备午饭，下午处理公司的事情，比如接电话，收发快递，帮同事整理一下资料等。虽然商闵说了让他帮忙做财务方面的事，事实上根本用不上他，因为公司目前还没盈利，也没多少出入账目，估计商闵自己就能弄完。

郝幸运以为自己会比较忙，事实上，真适应之后，他还是比较闲的，公司的前台有点形同虚设，根本就没什么人来访，电话也少得可怜，商闵似乎也没怎么用上他这个总助，郝幸运原本还觉得工资有点低了，如今发现也就是个家政人员的活儿，好像也不低了。

这天下午，郝幸运在公司里玩周笑卿交给他的手机游戏，公司就他一个闲人，游戏测试自然第一个要找他，当然也不是纯粹玩，是要交小论文的。周笑卿突然过来了，拍了一下他的肩：“你去楼下药店买点胃药，给商总送到楼上去。对了，办公桌的抽屉里有他房间的备用钥匙。”

郝幸运明白过来：“商总犯胃病了？”他打开抽屉找出钥匙。

“对，那家伙总不好好吃饭。你赶紧去买药。”周笑卿嘱咐他。

郝幸运不敢懈怠，赶紧起身下楼去买药。药店里的pos机还坏了，刷不了信用卡，郝幸运只好自掏腰包，垫付了三十二块钱，赶紧回楼上送药。虽然拿了钥匙，他还是按了门铃：“商总，我是郝幸运，给你送药来了。”他等了片刻，里面没人回答，而是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他赶紧用钥匙开了门，看见商闵躺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板上，看样子是刚从沙发上摔下来的，郝幸运连鞋子都来不及脱，赶紧冲了进去：“商总，你没事吧？”

郝幸运将钥匙和药放在茶几上，赶紧去扶商闵。商闵满头冷汗，身上的衣服也汗湿了一大片，估计胃疼得不轻，也没有爬上沙发的力气。郝幸运便弯腰想将人公主抱上沙发，结果发现死沉死沉的，179的他居然抱不动，商闵虽然比他高了点，但看着也不壮啊，他只好先将人上半身抱起来扶到沙发上，再把脚给抬上去：“商总，你要不要紧？我给你打电话叫救护车吧。”

商闵脸色煞白，嘴唇毫无血色，闭着眼睛说：“药。”

郝幸运赶紧拿了药过来，给他找杯子倒水，这才注意到商闵的房间有多脏乱，这可比楼下公司乱多了，平时看他穿得人模狗样的，还让员工们穿得整齐点，合着也就是表面光鲜而已，真是个矛盾的人。郝幸运找到一个沾满咖啡渍的杯子，刷了好几遍才将污渍洗干净，来不及烧热水，从饮水机里接了点凉水过来给商闵吃药。

商闵在郝幸运的帮助下服下胃药，又躺下去了。郝幸运看着桌上乱七八糟的外卖盒，都是放了有段时间的了，估计不是今天点的：“商总，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

商闵没理他，皱着眉咬着牙关，眼睛紧闭。郝幸运觉得屋子里凉飕飕的，看一眼空调，只有20度，他想找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高一点，无奈没找到，便进卧室给他找了条毛巾被盖上，卧室里也乱糟糟的，大床上堆满了衣服，简直像个狗窝。他又去看了冰箱，里面除了各种酒和饮料，就再没有别的，厨房里除了一堆没洗的碗碟杯子咖啡机，就没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他想了想，拿起钥匙下了楼。回到公司里，跟周笑卿汇报了一下情况，然后去厨房里将粥熬上，又回楼上去帮忙收拾屋子，他心里嘀咕，就算商闵自己不打扫，起码也要找个保洁阿姨来打扫吧。

等时间差不多，又下楼去将剁好的肉糜放进熬好的粥里，加点盐和姜末，盛出来端到楼上去。他这进进出出几趟，商闵一直都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应该是睡着了，不过看他额头已经不冒汗了，应该是胃疼有所缓解。

郝幸运将粥放在茶几上，试探着问：“商总，我给你熬了点粥，你要吃点吗？”

他以为得不到回应，却听见商闵“嗯”了一声，紧接着，他的肚子传来一声“咕——”的长叫，看样子是真饿狠了。过了一会儿，商闵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片茫然，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有了焦点，他看着郝幸运，缓缓坐了起来，他的脸色不再苍白如霜，而是变成了蜡黄色，依旧是不健康的颜色。

郝幸运将粥推过去一点：“这是我刚刚做的瘦肉粥，你看合不合你口味。”

商闵抬脚下去的时候，脚下拌蒜，差点又从沙发上滚下去，他看着裹在腿上的毯子，呆愣了片刻，这才掀开毯子坐了起来，开始喝粥。

郝幸运平时见惯了他精明强干的样子，这会儿见他呆呆愣愣的样子，顿时觉得有点反差萌，见他开始喝粥，便继续转身去收拾房间。商闵听见动静，偏着头看了一会儿，然后又继续低头喝粥，从昨晚到现在，他粒米未进，实在是饿狠了，胃病才犯了。

郝幸运一边拖地一边忍不住说：“商总，你这里没人做饭，怎么不下去吃？”他每天都给大家做饭，有时候晚上还帮大家做，商闵很少去吃，作为员工，自然不会过问老板的三餐，没想到他居然在家饿出胃病来了，所以忍不住多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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