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进组、疾病(2 / 2)
焦之椿没有回信息,石沉大海似的。心里隐隐冒起了疑虑,又很快被打消。因为焦之椿说过可能会失联,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十天半个月不联系的情况。
丘迟躺在床上打了个滚,正打算眯一会儿,倏地听见外面传来呼喊声,他连忙下了床,匆匆跑了出去。原来是一名女演员不慎从楼梯上摔下,身上疼得厉害,动也动不得,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打电话和安抚,场面混乱非常,最后还是导演大声呵斥安顿人心,安排了几个人陪同伤者一起到医院去治疗。
这一摔十分严重,短时间内好不了,只能临时换演员,导演虽然气闷,但也不好发泄出来,便和丘迟一边往病房走一边聊天,说话说得四两拨千斤,充满了对拍摄期不得不延长的不满。
丘迟和女演员聊了几句,很快起身去帮忙打水,医生正好进来,两人不偏不倚打了个照面,他一时愣在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搭话:“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丘迟?”医生笑了笑,招手让随行的人先进去,“年初的事了,上次同学聚会你也没来,班长都念叨你好久了,太不够意思了吧。”
“也是没时间,大学毕业之后我好多人都没联系了,下次有空我肯定过去。”丘迟摆了摆手,“你还忙吧?那我就先走了。”
“哎,看报道听说你有家室了啊。”医生放低声音,“要不跟我露个风声?”
丘迟笑笑:“你不早就结婚了吗?怎么还没收心,天天八卦老同学的恋情史?”
“还不是我那位夫人,喜欢追星,我这也是被她带着的。”医生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她最喜欢的那个焦之椿,前几天还上医院检查来了,挺低调的,我也不敢告诉她,生怕她一时激动杀过来。说实话,我感觉我在她心中排位连前十都没进。”
听见焦之椿这三个字时,丘迟只觉得心头宛如被一锤子狠狠敲了数十下,又拿麻绳捆了起来一般,翻搅疼痛得厉害,直往外冒酸水。
丘迟心情全无地和老同学道了别,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外走,直到人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了,才急匆匆地掏出手机来给明玥拨电话。
“丘迟?你怎么——”
“焦之椿怎么了?”
明玥一愣,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录音棚里和人交流的焦之椿,转身走到了走廊上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压低声音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让你瞒着我的,是吗?”丘迟狠狠磨着牙,胸腔里憋着一口气,满心的火气让脑子快炸开。“即使我把电话打过来直接了当地问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吗?”
“只是去做了一个检查,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明玥试图解释清楚,谁想起了反效果,被丘迟撂下一句让她发文字解释就给挂断了电话。她握着手机,叹了口气。
在录音棚里泡了一天,肌肉僵硬,焦之椿差点以为这副身体都不属于自己了。他活动了一下胳膊和腿,慢吞吞地走到电梯前,一想起自己还要出去买吃的再回来继续泡着就不免感到一阵头痛。
玻璃门缓缓向两边拉开,焦之椿低着头调整着脖子上的围巾,一抬起头就愣在了原地。丘迟衣着单薄地站立在路灯下,面色不算太好看,双眼底下有刺人的乌青,神情在昏黄的灯光下被揉成模糊不清的一团。他看得心疼,来不及多想,径直小步跑了过去。
“你怎么过……丘迟?”
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完,丘迟就已经勾住他的手把他一路拽进了楼里,一言不发地把他带到了楼梯间,又忽地伸手将他紧紧圈进怀里,一声极轻的叹息于耳畔响起,焦之椿心里咯噔一声——他知道了。
心跳得很快,两个人的心跳声混在一起,震耳欲聋。丘迟有些急躁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急于抓住些什么似的,吻得凶狠而急切,甚至有点毫无章法,只是自顾自地吮吸着下唇,又不忍心咬出血来,直到那里变得微微发肿,他才把氧气还给了焦之椿。
后者大喘着气,汗淋淋的睫毛垂下,轻声说道:“听我说,我不是……”
“我不听。”丘迟打断他,低头在他肩窝处轻轻吻了吻,闷着声音,“看到明玥发来的东西时,我都不想理你了。”
“喂。”焦之椿啼笑皆非,被他这种小孩子赖皮的行为弄得想笑,伸手揉了揉丘迟的头发,“虚惊一场,没什么大事。”
“去年呢?”丘迟听他的口气,满心觉得自己应该更加凶狠一些,干脆冷战一段时间,好让焦之椿知道瞒着他这种行为是错误的。
他伸手揉了一下这不让自己省心的家伙的耳垂,说话时带上了十足十的委屈:“你做手术都不告诉我吗?”
焦之椿下意识地想解释,很快闭了嘴,诚诚恳恳地道歉:“我错了。”
丘迟在黑暗中追逐他的嘴唇,毫不客气地撬开牙关,在分开的间隙低声说道:“我爱你。”
一击直球来得如此干脆,焦之椿微怔,也是在这个短暂的出神的时间里城门失守,丢盔卸甲,兵败如山倒,被丘迟揪着狠狠教训了一通。
他感觉到这人抱紧了他,像是在抱住一个失而复得的人那样用力,像是要把他的骨骼也给捏碎了一样,又一次在他耳畔重复。
“我爱你。”
丘迟公然翘班,大概是导演本就忙得焦头烂额,竟没想起来要叫他先回去,丘迟便顺理成章地跟着焦之椿进了录音棚。往常到了这个点还会留下来的通常只有焦之椿一个人,因此周遭安静得过分。
焦之椿关了电脑,坐在一旁拿着耳机听这几天的成果,不自觉地跟着哼出了声,一手微微曲起,在膝盖上敲敲点点。
明玥担心焦之椿忘了吃饭,提着只保温桶上了楼,刚一进录音棚就被坐在椅子上看书的丘迟吓了一跳。她一蹦三尺高,说话都快结巴了:“丘丘丘迟你怎么来了?”
“组里有个女演员进医院了,我顺路过来看看。”丘迟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低下头又往后翻了一面,“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那之椿他不是……”明玥咬了咬下唇,透过玻璃窗看向另一个房间里正埋头写着东西的焦之椿,狠狠打了个哆嗦,把保温桶猛地一下放进丘迟怀里,“你让我出卖他的,你去送,我、我就先跑了,不对,走了。”
丘迟抱着那只保温桶,有些无措地眨了眨眼。事实上,从他们回到录音棚的那一刻起,丘迟就已经单方面开始和焦之椿“闹别扭”,后者毫无察觉,一点表现也没有,反倒让丘迟心里更不舒服,干脆坐在外面跟他耗,殊不知焦之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半天没想起来外面有个他。
丘迟愁得直皱眉,在心里盘算起来如何顺理成章地把焦之椿从录音棚拐走。其实他好哄得很,自己就会黏黏糊糊地抱着焦之椿,等后者如他所愿吻一吻他,心情转瞬便愉悦非常,再胡搅蛮缠地要焦之椿陪着他一块儿待着,把其他的什么事情一概丢在一旁,什么矛盾都能立刻翻篇。
提着保温桶磨蹭到房间门口,丘迟舔了舔嘴唇,伸手敲了下门,里面没人应,他叹息一声,径直推门进去。焦之椿戴着耳机,正垂着头在纸上飞快地写着字,像是对有人进来丝毫不知情。
丘迟在一旁坐下,默默地端详了一会儿焦之椿的侧脸,心想这人有这么一副好皮相,不管演什么角色都能吃香。丘迟最擅长得寸进尺,见自己□□裸的目光注视焦之椿也不为所动,干脆就伸出手摩挲起他的鬓角。
焦之椿总算给了他点反应:“别动。”
“我不。”丘迟得意洋洋。
焦之椿懒得管他,扯了新的纸继续写。比起电脑输入,他更喜欢这种较为原始的方式来记录。丘迟见他不理自己,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明玥告诉他的事情,熄灭了没多久的火又死灰复燃,在胸口处横冲直撞。
他语气难得不善,带着能呛死人的失控:“你在一个人跑去做那种事之后,还能毫无波动地在这里写东西吗?我是不是应该夸你太独立了?!”
焦之椿笔端一顿,忽然有些久违地怀念。少年时代的丘迟可是没少像现在这样冲他大喊大叫,说话从来不心平气和,几年相处下来虽然磨合成了个幼稚得要死的性子,但这种骨子里的东西还是不会消失的。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碰了碰丘迟的手,后者气哄哄地收走不让他握。焦之椿没法,只能站起来,搂住他的肩膀,嘴唇挨着他的后颈蹭了蹭,无奈道:“可以了吗?消气了?”
俗话说见好就收,可丘迟偏偏是个喜欢乘胜追击的主,直接反手钳住焦之椿的,把他吻了个七荤八素,差点拉着人一块儿溺死在情爱里头。
他在关上灯之前,又丢下了一句话,愣是让焦之椿对那些草稿毫无留恋地跟着他走了。
“我愿把我的灵魂浸入你的灵魂里①。”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以后不定时更新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