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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在第三次被传媒公司赶出来之后，程清流和何三弦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啃起了面包。

“程导，您说这可怎么办？当初你拉我入伙的时候可没说有今天这种局面？”何三弦向程清流挑了挑眉，眼神看向两人手中的红豆土司。

“你瞧你这话说的，可不是嘛？这谁能想到啊？可是，□□曾经说过，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对，只要肯攀登。这才走了几家啊你就不乐意了？”

“这已经是第三家啦，不知道会不会真有公司愿意给我们赞助，如果我是公司老板，那我肯定对你这种人关门放狗，乱咬一通再放出去，免得你又去祸害人间。”何三弦不情不愿地咬着干巴巴的面包，刚才咽下去的时候差点没翻白眼。

“小何，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你看，我好歹是科班出生的导演吧，你好歹是经验丰富的作家吧，咱俩联手，那谁能挡得住啊？”程清流做了个夸张的动作，惹得何三弦大笑。其实这几天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何三弦发现程清流也挺好玩的，完全没有他第一天看上去那么拘束。何三弦想，可能他也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年轻人而已，没有那些稀奇古怪的脾气。而她和他一样，仅仅是个揣着被别人不太看好的梦想的年轻人而已。

第二天九点，程清流和何三弦打算去本市最大的一家影视公司碰碰运气。

望着不知道多少层高的大厦，何三弦不禁退了三步。

“程导，这么大的公司，人家能让咱俩进去吗？你看看咱俩这穿的，像个街头卖艺的。能行吗？”何三弦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跟程清流一样，也是白色的T恤配牛仔裤。

程清流咽了口口水，才吐出了几个字，“应该，不会随便轰人吧。”突出的喉结上下蠕动，何三弦竟然觉得有一种搞笑的性感。

“不至于吧程导，一个大公司就把你吓成这样，咱俩以后可是要干大事儿的人啊。来，挺胸抬头，收腹，跟着我进门。”说完，何三弦天不怕地不怕地朝自动开合的玻璃门走去，程清流还没回过神儿来，就看见她已经走出了几步远，连忙跟上去。

“请问二位有预约吗？”前台的小姐语气轻柔。

何三弦和程清流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于是异口同声地说，“有有有，有预约。”边说下巴还点个不停。

“好的，两位请稍等，陈总还在里面开会，我去请示一下。”

小姐走后，何三弦对着程清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你以前肯定经常撒谎吧？你看你撒谎都不带皱眉的。”程清流抓起自己的领口，让风透进去，以缓解自己的紧张。

“你懂啥？这叫善意的谎言。”何三弦总算缓过来了，从来没进过这样的大公司，也是第一次即将与这样的大人物谈事情，何三弦竟然有点飘飘然。

正当两人互怼的时候，前台的小姐带着一群人出来了。瞬间，何三弦发现程清流的脸色变了。何三弦以前写小说的时候，时常写到这种脸色突变的神情。她知道，这是见到曾经关系很亲密的人的神色。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从程清流身边走过，她不经意得看了他一眼，眼睛里满是悲伤。

程清流此时全身都已经僵硬了，他不敢动，甚至屏住了呼吸，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兀自地低着头。

何三弦用胳膊碰了碰他，许久，他才回过神来。朝着里面说了一句，“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