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 / 2)
沅止也受不住这穿耳魔音,扰得他眉头微蹙,脚尖一点就朝林中飞去。
澧兰早已见怪不怪,倒腾着剩下的布料。
不消片刻,碧荷身影飞至院中,坐在她对面,自顾自倒上一杯茶。瞧了眼院外堆砌的木头,说道:“你们无聊到要拆屋吗?”
澧兰头也未抬:“阿止想将院子扩大些,弄间厨屋,再圈出一方浴池来。”
“嘿?”楠艾笑言:“他也算修仙了,倒还惦记着人的习性,挺会享受。”
“这你就没阿止聪明,浴池建成后可将沅溪的水引入。沅溪的灵气虽没天池强盛,但胜在其万万年纳入了天地双灵,纯澈透净,多沐浴有助于他修炼。”澧兰一抹得意淡笑:“我也可偶尔浸浴放松身心。”
楠艾撇嘴埋怨着:“行行行!自从有了徒弟,满脑子都是他的好,我在你心中的位置早跌入地底三尺。”
瞧她正指尖幻刀裁剪布料,又难过道:“看吧,你待他好得紧,剩了些布料也总想给他添置其他。认识你这么些年,也未见你帮我缝制些物什。”
澧兰抬眼:“你确定我未帮你缝制过?”倏尔右手隔空探取,一鹅黄香囊现于掌中,香囊绣有艾草图纹,细针密缕,精致秀美。
她柳眉微挑:“这难道是你自己做的不成?”
楠艾腰间一摸,讪笑着将香囊抢回来,忙转了话题:“这方不方长不长的碎布料,你又想给他缝制个什么?”
“今早见他枕布边缘似有磨损,恰好给他做个新枕套。”
楠艾听到了关键,讶异问:“你们现在还睡一块儿?!”
“怎么了?”澧兰奇怪睨她一眼。
楠艾扶额,瞧她这神情,约莫是浑然不觉有何不妥。
澧兰对男女之事可说是有些迟钝。曾经胥迁同澧兰表白倾情多次,在她提点之下,澧兰才恍然明白他是在示爱。之后两人的恋爱算是谈得十足客气,从不越界,也就偶尔会牵手。
“沅止如今已十岁,固然你宠他爱他,可就算亲娘,也不会陪他同眠至成年吧。你瞧……”
楠艾抬起下巴点向院外用法术捆着树干走来的身影:“他已然长大,男子十岁后身心都会有些变化,再与他同床已不妥当。”
澧兰一顿,停下手中的活,望向院外忙碌的身影。这些年习惯成自然,她也确实没留意他身为男子的悄然变化,楠艾这番话倒是提醒了她。
两人聊了会儿,基本是楠艾东拉西扯。
澧兰察觉出她几次欲言又止,便收了针线布料,视线落在她杏眸中:“有什么话便直说,扭扭捏捏的可不像你。”
竟是被看穿了...楠艾再无可避,定定迎看她:“胥迁下个月大婚。”
澧兰身形稍顿,将茶杯放下:“哦。”
楠艾默了片刻也未听到她再开口,小心问道:“就这样?”
澧兰反问:“难不成你想看我痛哭流涕一番,还是捶胸顿足一番?再跑去婚宴上闹两下?唔……”她若有所思:“兴许喜好八卦的神仙会有这般臆想。”
楠艾细细端视她神色,未有异样,看来确实放下了,宽心笑道:“哈哈。他们闲得慌才总想看些离谱的戏码,不过……”
她掏出一大红镶金边的帖,放在桌上:“你若真想闹一下,我定舍命陪君子。”
澧兰淡淡扫了眼桌上之物,一语说破:“他托你送来?”
楠艾立马哭丧脸:“我也不愿的。他日日找我,被我骂也非将喜帖塞我手中,以前怎没发觉他如此厚颜?竟说希望你去参加婚宴。这喜帖我就是过过场送来,不愿去就别去,谁知是他的意愿呢?还是姚亦莲安的什么心思?”
澧兰默默听着,也琢磨不透这送贴的意思,但不论是真心邀请也好,假意作态也罢,这事倒是十足有趣。
待楠艾从衣食住行到修为品性将胥迁鄙夷了全遍后。澧兰将喜帖推至她面前:“你且转告他,倘若想我出席,便亲自登门递帖,无诚心不应邀。”
楠艾张着嘴愣了半会儿,好似难信。半天才抖出一句:“我夹在中间可真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