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潜王府（2 / 2）

于他二人身下，便是北陵郡王与郡王妃夙夜就寝的居室。

灵鹊不敢出声，只以嘴型朝司徒瑾道了句：“睡着了。”

可不是呢，鼾寝声自窗扇漏出外来，于寂然夜中实在醒目非常。

司徒瑾不赞一词，仅颔首瞧了她一眼，而后弯腰想要将身下瓦砾拾起一块，观察个究竟。却不料，与此同时，自居室内传出了一阵钝响刺耳的咳嗽声，连连骤咳，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司徒瑾要继续的动作不免止下，灵鹊也被唬了一跳，转而朝司徒瑾掩声道：“吓死我了——”

“嘘。”司徒瑾听到屋内好似有人正在说话，连忙提醒灵鹊不要出声，并同时轻手轻脚将瓦块移过可供肉眼穿透的距离，俯身细看。

眨着大眼的灵鹊紧闭上嘴，呼吸一顿，也照搬他的做法，移开瓦块，朝下窥视起来。

身下，屋内。

只一下，室中骤然燃起了灯，自珐琅灯罩透出了暖黄光亮。

鼾声早已戛然而止，是郡王妃起身点了灯芯，又端着瓷杯回来。

她费劲扶起咳嗽不断的郡王，关怀眷注唤道：“王爷，起身饮些水喝。”

“咳，咳咳咳……”伴着剧烈的咳嗽声，郡王始终一手捂住左胸，许是喘不上来气，竟无法将一句话道个完整，“给，本王……药……”

语毕，郡王妃才手忙脚乱去将药取来：“妾身拙笨，这就去拿。”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司徒瑾，不免眉头一蹙，身旁的灵鹊也觉着难以理解，抬眸凑过来低声道：“前些天还不是这样的。”

司徒瑾问：“什么？”

灵鹊又道：“郡王这病来得太突然了，几日前分明还生龙活虎的。”

司徒瑾道：“灵鹊怎知道的？”

灵鹊如实答他：“有线人与爷爷说的，我在旁听来，说是前日郡王还亲自去了兵营领兵操练。”

她这话一出，司徒瑾不免再度朝下望去。

见郡王妃将不知是何药丸喂到郡王口内，后者哆嗦着持起瓷杯，连饮水这般小事也需郡王妃握着他手才得继续。

司徒瑾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难免太阳穴直突突。

灵鹊思来想去，猜测道：“可别是中了奇毒吧。”

司徒瑾不置可否，乍然道了句：“灵鹊，你可有办法弄到假死药？”

“假死药？”猜想探守大人是要搞大事情，灵鹊双目一亮，然稍后却捏起自己下巴犹疑道，“弄是能弄来，只是现在命情报网的伯伯们去办，最快也得天亮拿到东西。”

听闻，司徒瑾颔首沉声道：“这个不急，待你弄来药，想办法让郡王服下。”

因好奇心起，灵鹊不觉问出声道：“大人，灵鹊能否知晓你的用意？”

然司徒瑾只是抿笑与她道：“日出我便要返还鞑靼驻扎地，你可要与我同路？”

两日前对于孔老的吩咐，还是寻思着要如何敷衍了事的灵鹊，自司徒瑾答应说服她爷爷要带她上京，当下却是巴不得寸步不离着司徒瑾，表现得更好一些。

只听她毫不犹豫道：“要！”

司徒瑾笑着提醒她低声些，继而道：“届时告诉你，在此之前，劳烦小姑娘先去替我将此事办妥。”

“大人放心，包在灵鹊身上，”灵鹊朝他挤眉弄眼，离开前不免不忘问了句，“那大人待会儿可是还要上何处去？”

“暂且保密，”司徒瑾只笑道，“卯时城门见，别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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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月独悬，后夜清风。

北陵城中酒楼，司徒瑾身手敏捷地探窗而入，悄无声息。

东方将白，屋内女子果然已是醒来搽脂抹粉，纤纤玉手挑选着发簪，照花前后镜。她对来人私自闯入并不惊呼，反是慢条斯理对镜贴妆花，淡淡笑道：“司徒公子若是再早些来，民女恐怕要大喊非礼了。”

司徒瑾脸上也没丝毫不悦，朝正在梳妆的楚柳不疾不徐道：“楚柳姑娘神通广大，又岂会不知我司徒瑾是个断袖。”

“司徒公子抬举了，楚柳不过一介民女，除了会制些奇药，哪还有何别的本事，”楚柳轻笑了一下，也不看向他，嘴上将话题转向别处，“都说事不过三，倒是司徒公子接连遭人下毒，这次怎还不知谨慎小心些？”

“当下就你我二人，有何好担心的，”司徒瑾只笑道，“更何况……”

“司徒应当还得谢过姑娘救我一命才是，不知楚柳姑娘觉着这话对还是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