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热馄饨（2 / 2）

一门之隔，门外是闹市、门内却是空无一人的酒楼，实在太显空荡。木椅被扣在桌上，无人敢来用饭，且楼内上下皆是毫无声息，更别谈及犹如空灵一般的厢间，周遭空气好似凝结不散，与酒楼内早前人满为患的环境相比，直令人唏嘘不已。

鼎香楼老板娘被差役带回衙门问话，店内伙计各自担心酒楼就此被封、做不了生意，难免心神不宁。

倒是楚柳面色不改，宽慰众人稍安勿躁，权当休店回屋休憩也好。

待只剩下楚柳一人，她像是自言自语，缓缓开口道：“——既然都已来了，怎不出来见上一面？”

听闻，司徒瑾从屏风内踏出步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明媚，甚是愉悦的样子：“楚柳姑娘又何必如此心急。”

对上司徒瑾的眼神，楚柳皮笑肉不笑，勾起嘴角冷喝道：“倒不是我心急，我有何好急的呢。”

司徒瑾一语双关：“姑娘也莫怪我多事，只是……”

他顿了顿，而后才道。

“只是你们这黑店的饭菜有问题，莫非是我报官报错了？”

这话听得楚柳整个人头皮发麻，好笑道：“司徒公子又何必这般大费周折，不过是提笔写几个字的功夫，将楚柳的下落呈上，岂不是更简单些？”

“我若将姑娘下落报上去，姑娘还会守着这处等官府的人来？”司徒瑾言简意赅。

楚柳冷笑不已：“那司徒公子可真是楚柳肚子里的蛔虫啊。”

见她难得被激怒，司徒瑾倒是满面春风，不请自来地随意坐下，半晌，他又问道：“馋了几日，姑娘这可有好茶？”

“你还想喝茶？”楚柳憋着一股气在心里，因怒气导致浑身微微抖动，她嘲道，“让官府来将酒楼给封了，倒是方便了只接你这一单生意？”

司徒瑾垂眸笑了笑，道：“你这么紧张，莫非与那年纪尚浅的老板娘有着什么亲密关系？”

楚柳心内咯噔一下，却不想司徒瑾接着又道：“难不成她是你的同门师妹？唔，不过那姑娘好似不会功夫，又或是什么别的……我这有个情报，说是楚柳姑娘好像有个师弟、或是亲弟弟？”

“所以，她是楚柳姑娘弟弟的……指腹为婚的青梅竹马？”

楚柳两眼眯成一条线，冷声道：“你想套我的话。”

听闻，司徒瑾只是笑道：“那便是我猜错了。”

他这话不痛不痒的，好似并未因楚柳的话受到任何影响。

两人就这般默不作声地相互打量着，半晌，司徒瑾才徐徐道：“我究竟猜得对与不对，姑娘又何必自欺欺人。”

楚柳：“一切都与她无关。”

司徒瑾：“可这酒楼的老板娘确实是她，难道不对？”

楚柳气得牙痒痒，半刻蹦不出一个字来。

司徒瑾叹道：“你放心，我不会对她怎样。”

“我只要你将为何与朱昱勾结上，且你俩究竟在谋划着些什么一字不漏地告诉我——”

听闻，楚柳却是仰天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值得万人哄笑一堂的笑话，难以自持停下。

而司徒瑾则冷眼看她，也不继续问话，他知道，楚柳这人已是软硬不吃，毫无逼她的必要。

良久，楚柳这才道：“你确定要问我的是这个？”

司徒瑾道：“不然呢。”

楚柳：“其实我更想问，究竟是谁在自欺欺人呢，司徒公子？”

司徒瑾：“……你又何必跟我绕圈子。”

楚柳一下站起身来，朝他走近，那目光冷冽，充满着不容抵挡的杀气，且她缓缓道：“我上次已经说得够清楚的了。”

始终坐着的司徒瑾只能微微抬起头，面不改色，与她对视道：“所以呢？”

楚柳道：“要么你凭本事在北陵要了我的命，什么也别妄想从我口中听来，要么就等着，反正你迟早会知道的。”

“……届时京城见。”

这是楚柳在北陵与她道的最后一句话。

.

司徒瑾回到客栈之际，已然下起了小雨。他抖擞着浑身，进入屋内，见着了等候他多时的单云端。

司徒瑾不免勾起嘴角，笑得诚挚道：“二哥等我多久了？”

单云端示意桌上的尚且暖着的馄炖，也笑道：“没多久，司徒用过饭了吗。”

“还没，”司徒瑾如实应他，过去坐下，道，“大哥呢，可是在北陵王府内？”

单云端看着他，笑道：“是，师兄看你将这些馄炖吃完，就去找他。”

谁知司徒瑾凑近搂着他的颈脖，轻声道：“不急，待会儿我与二哥一同过去，并且与你们玩一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