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的雪(2 / 2)
辛恬:我给你买一件吧,要不你真的受不了。
陌桑:不用,我多穿条棉裤就行了。
辛恬:那能套的进去?
陌桑:套的进去啊,薄棉裤。
辛恬:你肯定受不了,薄棉裤穿几条都不管事,就得穿厚棉裤。
陌桑:额......那么冷呢啊。
辛恬:那可不咋地,我还是给你买个羽绒服吧。
陌桑:真不用,我家里也有羽绒服,我要是穿的话我就回家去拿。不过我不想拿,太占地方。
辛恬:那就回再说。你要是元旦来多好,特热闹!
陌桑:贵呀!而且我也不爱热闹,热闹了就净看人了,啥都看不见。照张相都不好照。
辛恬:那你这时间不更短吗,就两天。
陌桑:我周一再请一天假呗,和元旦一样了就。到时候你可得去机场接我。
辛恬:嗯。你认得出我来吗?
陌桑:干嘛认不出来。对,我得戴眼镜,这个不能忘!
辛恬:带什么东西你列个单子,别忘了!
陌桑:是,向来如此。你也得列个单子,规划好带我去哪玩。哈哈。
二.
陌桑:我下飞机了。
辛恬:嗯。
陌桑直着向出口迈去。见面时的场景他已经设想了无数次,现在就要拉开帷幕了,他还真的有些紧张。他知道这姑娘并不是很漂亮,但却是一个拥有有趣灵魂的人。而且他猜着该也不会丑,因为陌桑也很不上相。
突然陌桑感觉似乎有一个人从左面跳过来,刚刚有此反应,陌桑的胳膊就被人抱住了。这样亲密的动作让陌桑忙的转头去找,就看到一个很小巧的姑娘仰着头笑着看着自己,陌桑也微笑起来。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姑娘,有一些像。这姑娘没戴眼镜,但是看这挺立的鼻子该是她,怎么会这么矮的呢?这让陌桑有些迷惑,想到这他忍不住捂住嘴大笑起来。
“干嘛?和照片上不像吗?”
“不是,像!但是也不太像,你怎么这么矮?我一直以为你是一米七的大长腿呢。而且,我以为你会,就是,有一点壮。居然这么瘦小!”
“我壮?”
“照片上看着就是那样啊。现在看的话,好像也没有很瘦,但是比照片上瘦。”
“我这是棉裤厚!”
“本人比照片上好看。长得俊的人都不上相,我也不上相,哈哈哈......”
“不过你居然能把自己照的那么高,也是很奇怪了。”陌桑看辛恬只是在那里傻笑,就又继续说下去。
“哪张啊?”
“就那张骑着自行车的那张。”
“那是我聪明,会照相。”
“你穿了多少衣服啊?我给你带着羽绒服呢,你穿上吧。”
“哦呦,可以的,真体贴。不用,我把棉裤套上,再套一件卫衣就行了。”
“那也没有羽绒服暖和。真的!”
“是吗?我主要是换羽绒服的话太麻烦,还要脱好几件。”
陌桑一走进厕所,就看到了好几个在脱裤子提裤子的人,这样的景观让陌桑不能不感叹,东北的冬天确实不是该放松对待的。陌桑换好衣服出来,辛恬带他去坐机场大巴。从来没做过飞机的陌桑,机场大巴自然也是第一次;虽然车与一般大巴无异,但重要的是买票和坐车的经历。到了车上辛恬直接坐在了里面的位置,陌桑还出于害羞的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做在她旁边。不过这些都只是陌桑心里的活动,没人能看得出来。大巴开了一会儿,辛恬拿出一瓶纯净水给陌桑。
陌桑看了一眼,这样的纯净水他还真的没有见过,看来是当地的特产吧。
“哦,我不喝,不渴。”
“怎么,还怕我给你下药啊。”
陌桑感觉辛恬是开玩笑的语气,但还是没有随便搭话,而是也刻意的加强了玩笑的语气,让氛围越轻松越好。
“哈哈,哪跟哪啊,我就是不渴。这身上一冷啊,人就想尿尿,喝点水该憋得难受了。”
陌桑回想起自己在来之前,胡承恩曾经提醒自己要小心仙人跳。所以陌桑一看到这水,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套路——迷晕对方,然后带进房间脱光衣服,等到醒来就会有七八个大汉闯进来说自己睡了他的妹妹。又或者他们可能是贩卖器官的!
陌桑盯着窗外,看到外面路旁的一些沟渠里面确实还有些已经脏掉了的雪。
“这是什么时候下的雪啊?”
辛恬看向窗外说:“有一个多星期了吧。下的不大。明后天可能还有雪呢。”
陌桑睁大了左眼看着回过头来的辛恬,说:“明后天还有雪啊!这玩意儿,还不冻死。”
“下雪不冷,化雪冷。”
“死亡不可怕,可怕的是将死,哈哈哈......——但是总在雪里走,难免要湿鞋啊。不过我倒是还带了一双鞋,穿一双带一双,嘿嘿,细致吧?”
辛恬的眼睛一眯,坏笑着说:“精致的像个女生。”
但是在陌桑看来她却是笑的有些勉强。
“你怎么了?”
“我晕车。”
“那你会吐吗?”
“我带着塑料袋了。”
陌桑挑起了他的左眼眉,又很快放下,撅了一下嘴巴。
“厉害啊!有经验啊,还带着塑料袋了。那你拿出来吧,别一会儿吐了。”
车开了一会儿在“哈西服装城”停了车,辛恬带着陌桑下了车。这几天陌桑都是住在辛恬给订的一家胶囊旅店里;说是胶囊旅店,但事实上就是一家老旧小区的民房,里面放满了胶囊房,楼道的墙壁上满是特殊服务的广告。但是这样的环境反而让陌桑自在,这样就不觉得自己欠了她的。或者,这样的环境让陌桑不觉得自己比她差。
辛田每天早上来旅店找77,然后一起去吃早饭,一起去逛景点。这些天辛恬带着陌桑去了哈尔滨不少的景点;看了冰雕,看了圣·索菲亚大教堂,滑了松花江,去了太阳岛,逛了省博物馆,尤其还赶上了一场雪。这是陌桑第一次感受异乡的雪,还真有些不同的感觉。鲁迅曾形容过南北方雪的差异,他说江南的雪滋润美艳;朔方的雪如粉如纱,绝不粘连。陌桑本觉得天津的雪就算的“朔方”二字了,可当他感受了哈尔滨的雪以后发现——天津的雪实在是温柔。
他和辛恬走在街上。风刮的很小,可是每一粒雪花刮到了脸上却都像是刀子一般。陌桑站定了抬起头看着夜空,没有一颗星星,连月亮也找不见。可是这雪却在昏黄的路灯的照射下,每一粒都闪着耀目的光亮,就像往日里天上挂着的星星,那头顶的路灯则犹如十五的圆月,和这雪一起构成璀璨星空,但又比任何时候的星空都要美丽繁密。
辛恬总是很习惯的把手递给陌桑,陌桑也就攥住她的手,和自己的手一起放到羽绒服的口袋里。陌桑想自己是可以吻她的,她一定不会拒绝;但只是想了想,陌桑根本没有想与她亲吻的欲望。因为现在亲吻于他而言实在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他看向辛恬,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攥了一下辛恬的手,想到自己当初只因为和兰流婉接了吻就想要和兰流婉在一起,实在是可笑至极——“怪不得兰流婉一直不同意和自己交往,接吻能算得上什么呢。对于她这样一个经常混迹夜店的姑娘,接吻就像是自己此时此刻和辛恬的牵手吧。”
想到这里,他就更无意去吻辛恬了。即使是到了最后的离别,陌桑也只是简单的说了再见。
两天三宿,时间过得很快。最后一晚,两人在火车站附近的商场看了一场电影,陌桑就坐九点半的火车回天津了。
陌桑给辛恬发了一张日出的照片。照片里面的近处是一片慌了的田地,铺满了枯黄的野草;远处是连绵的矮山,一轮红日正从山顶露出大半个身子来。
陌桑:你看这太阳,我真没想到,我居然在火车上看到了日出,够幸运的了。
陌桑给辛恬发消息的时候,辛恬还没有醒。等到了快八点的时候才回复了陌桑。
辛恬:你一宿没睡吗?
陌桑:不是,睡了有四个多小时吧。断断续续的。
辛恬:那你一会儿再睡会吧。还挺长时间的呢。
陌桑:是,我一会儿吃点东西,再睡一觉儿。
辛恬:嗯,我去上课了。
陌桑:去吧。
等陌桑睡了一觉儿醒来,辛恬也没有课了;两人一直聊到陌桑到了天津。
陌桑:我到天津站了,手机没多少电了,等我回去宿舍充电,再睡一觉,然后再和你聊天。
辛恬:嗯,你慢点,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