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十 眼泪已成诗(2 / 2)
“快请起!!”卉紫连忙搀扶起李延年,追问道,“陛下已认定是良平义??”
李延年苦涩地一笑,算是默认。
“主谋怎会是她?”卉紫自言自语道,那日的碧儿虽然神情怪异,可她由始至终不曾离开厅堂走入穿堂一步。
可又会是谁?刘彻已前往香芷宫宣罪,若不去拦就来不及了。可卉紫于此事毫无头绪,拦,她有什么理由拦得住刘彻?
卉紫神色凝重,心下也为难起来。
可转头看看李延年,她又不忍心拒绝。
一向飘渺淡泊的李延年,虽从不发官威摆架子、虽受世人诟病,但也绝不是轻易就屈膝人前低声下气的人。卉紫看得出,能让李延年毫不犹豫地跪在一个女子面前哀求,良平义,在李延年心中,只怕比生命还重。
“罢了!”卉紫一咬牙下定决心,“你先回,我这就去。”她说着,摘下衣撑上的狐皮围脖,自言自语道:“口口声声喜欢我爱我,我就不信你不给我点儿面子……”说罢,她并不招呼李延年,转身向外奔去。
就算不为李延年,她也要救良平义。
为她设宴救下自己;为打了她后自己心头的愧疚;更为搞清楚那被隐藏的事实!
卉紫一刻不停地跑着,不多时便轻喘起来。
寒风扫残叶,几多悲凉。
因为不配,你就忽然自卑说声失陪——这句歌词突然在脑中盘旋。
只因身残,怕羞辱拖累良平义,便刻意躲避良平义的李延年……
终于赶到了!卉紫气喘吁吁地弯下腰,跑的太急身体不适不由得咳了几声,还未待她缓过劲来抬头说话,一把官刀便横在了她面前。
香芷宫守卫依然森严,只是已人去屋空。
侍卫阐明情况,暗喜着终于不用考量是不是放行卉紫。
“去哪了?!”卉紫焦急追问。
“下人已遣散,良美人与碧儿主仆二人提往永巷暴室。”侍卫解释。
又是暴室?!卉紫心下忐忑起来。她未进出过暴室,但她听闻过暴室的阴森可怕,这一点从那日五儿与苏沁的脸上,便看得出来。流年不利啊,身边人连续出入暴室,回去得赶紧用柚子叶扫身!
“暴室……怎、怎么走?”卉紫已话不成句。
侍卫指了指北面。
“好、好……”卉紫转身跑开。
在众宫人舍人诧异的指点下,卉紫终于小跑到暴室。
从外表看来,这是一间极为普通杂务房。门面整洁,匾额高挂,门前有侍卫把守,院内还散布着昔日用来洗衣、染布的木桶、染缸和水池。
卉紫在此被拦住。与侍卫之间,由起先低声商讨,变成最终的大吵大嚷。卉紫急躁不堪,意欲硬闯。但暴室前的侍卫不同其他,既非羽林军、也非宫卫队,他们隶属于九卿刑狱,行事有另一番规矩,且只听命于刘彻和廷尉张汤。
杨得意自院内奔出,好言相劝于卉紫却不管用。
情急之下,卉紫扯掉头上银簪,簪尖儿对准脖颈大动脉,耍起无赖来。
杨得意当时就被吓傻了,手足无措地后退:“夫人,夫人切勿冲动……老奴去报就是了……”
“等你报了,黄花菜都凉了。”卉紫毫不妥协,跨进一步逼进门去,同时簪尖儿也毫不留情地向肉里推进。
杨得意已满头大汗,无奈地挥挥手示意侍卫先退开,与卉紫僵持着向囚狱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