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暗流（2 / 2）

噌噌噌几下，绿软软的暗器在风鸣剑下被斩成大小一致的细丝，落入燕见雪另一只手中的白瓷盘子里，他静静道：“哪位姑娘的野辣椒？”

刚刚朝燕见雪丢‘暗器’的时罗忙从火塘的窗里探出头来，笑得一脸天真无邪：“我的我的，大燕，这些大白菜也帮忙一并切了吧！”

唉，燕见雪只叹无敌是多么寂寞，一身好功夫却只能用来切菜。

顾惋和顾兰华看了觉得好笑，顾惋有点明白燕见雪的处境，故作伤感地叹：“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呀～”

谁知她这样一说，燕见雪耳根子忽然抽了抽，他落下握剑的手，背影竟然有些萧条。

其余三人略觉无措。

这中午，燕见雪午膳未用几口，连时罗都看出气氛不对，乖乖吃饭，不跟他玩笑打趣。

“你们慢用。”扒拉几口饭，燕见雪就离开了饭桌。

“大燕这是怎么了？”时罗问其余两人。

顾惋轻嚼饭菜，缓道：“我说了一句人生寂寞如雪，难不成这就戳到他痛处了？”

顾兰华道：“我看小燕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楼主，你这么聪明，不若好好想想其中缘由？”

顾惋点头：“嗯，好，这其中缘由我是得好好想想。”

夜晚，燕见雪躺在杏花亭中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心情不妙之时，酒都成了穿肠□□。

“阿燕？”顾惋认为他的不悦皆起源于自己，晚上又拎了不少好酒来找他赔罪。

躺在亭座上的燕见雪微微回头，见是她，有些疲惫般道：“怎么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落寞啊？”顾惋小心翼翼地问。

燕见雪想了一下，如何是真正的落寞如何是假的落寞，旁人瞧他是个乐天派剑客，可他自己知道，自她死后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当真落寞，随即以一个点头回应了顾惋。

顾惋得到答案后叹了口气，心想果真如自己所料。

“阿燕，你的落寞，应该不是十月楼造成的吧？”如果是因为怀念江湖日子，他早就走人了。

燕见雪是想到不久后就是她的忌日，一想起她死的那天，他就无法回过神来，这才觉得更加落寞，便又以一个点头回应顾惋。

“是了是了，我就知道，阿燕，即便有些事情你羞于表达，但我是知道的。”顾惋无比关怀地看着燕见雪。

燕见雪迎上她炽热真挚的眼光，有些不解：“我……羞于表达？”

“嗯，今日我不过说了一句人生寂寞如雪，你就惆成这个模样，唉……你与大家相识是缘，都是朋友，我会帮你的。”顾惋又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宽心。

燕见雪更加云里雾里了，他歪头问：“你要怎么帮我？”

叶羽薇瞪大双眼，拍拍胸脯道：“我去十里外城东的王媒婆家里说了你的情况，她给我保证，能帮你寻个如花似玉的好姑娘。”

……

“阿燕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不要动。”

顾惋不解：“为什么不能动。”

燕见雪轻轻将酒盅放下，转握上自己的剑，他低语道：“你背后正对的那间屋子上埋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正拿着弓箭对着你。”

原本一个花前月下，就忽然变成夜黑风高，贼人埋伏，三更取命的戏幕，顾惋觉着自己吃不太消这转变。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懵：“那你还让我不动？”这不是让人当活靶子么？

燕见雪想说，其实她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就隐约觉得周围气场不对，对方兴许埋伏许久，恐怕踩了好几日的点，摸清了十月楼内情势才敢动手的。而他这时才觉察，这样看来对方不是二流货色呀。

“我数三下，数到三你就往十月楼上里跑……三！”

燕见雪一把推开顾惋，风鸣剑往面上一挡，一枚毒箭噌噌落地。

顾惋在心里一边暗骂燕见雪所谓的“数三下跑”，一边如风如火地往十月楼里快步蹿，房梁上的三人见状飞身跃下，追着叶羽薇也要上十月楼，却被燕见雪横剑挡下。

燕见雪的剑法，在十二洲上起码名列七甲，这次杀顾惋的人花了大功夫，请来的高手修为丝毫不在其下，顾惋进了十月楼就往上跑，她听见底楼传来刀剑之声，就知道燕见雪已经拦不住那三个刺客。

未几，燕见雪在三楼负伤，他背倚在楼阶旁的扶栏上，大口喘着气，血顺着大腿骨节流下。

“功夫不错呀。”如此情况，他还能跟对方玩笑。

三个刺客里带头的那个沉声道：“燕剑士，我们的目标不是你。”

“可惜我燕某收了别人的钱，就得保人别人的命。”他没想到顾惋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会惹上这么可怕的仇家，而自己也不是这三个人合力的对手，今夜，真是多灾少吉。

“燕剑士坚持如此，恐怕十二洲上又要少一个高人了。”刺客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冷寒光。

燕见雪笑了笑：“风鸣在手，燕某人未尝一败。”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会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