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馆(2 / 2)
云起拿着玉簪打量许久,没错,确实是她在富绅宅子里感觉到的气息,和犬因的妖气截然不同。
她收起簪子,对张文也说道:“听说最近张公子都未去会佳人?那妖怪自有我们收拾。你不必担忧。”
不料云起突然提及这件事,张文也一时反应不及,嘴唇嗫喏了许久好似有什么难言之隐。看到云起开始诧异的眼神,他仿佛下定了决心般说道:“有真人此言我便放心了。”
后来云起回想那一刻,才恍然当时他分明就有重要的事情想说,可这样一个懦弱的人又是为了什么,明明心里恐惧得发抖最终也一个字都没有吐露。
离开张府后,云起并没有回客栈,反而朝着城中心走去。这大白天的街上自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她下山之初,只觉人世间的烟火气很对胃口,时常爱去喝茶看戏凑个趣。但此时却无心玩乐,只想赶快到目的地。
然而,刚闪过一个小孩踢过来的皮球,又得躲开一对你追我赶的讨债人,云起只想仰天长叹,这不用术法的路也太难走了。她转了转眼睛,不如小小的施个法?手刚抬起来,一个颀长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你又想做什么?”沉璧双手抱胸,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云起迅速收回手,一脸灿烂的笑容:“好巧呀,小莲花,你不是追踪那犬因的气息去了吗?”
沉璧很想警告她,不要再给他取这种肉麻死人的诨号,然而对上那双盈满笑意的眼睛到底是说不出口。
他咳了两声,也不看她,只沉声说道:“我原以为犬因应当藏身在某处山洞或破庙,可那晚它却是在城中心现身,而且它可能化为人形,那便更容易隐于市井。”
沉璧示意云起跟着他走到旁边一个小巷,只见巷口的地上有一豆粒大小的暗绿色痕迹,显然干涸很久了。“这是犬因伤口滴下的血迹?”
云起蹲下查看了一会:“应该不止这一处吧。”
沉璧点点头:“从它逃生的地方到这里总共十几处血迹,不过,”他皱了眉:“到这里已是最后的痕迹了,它必然就藏在附近某个地方。”
云起没有再说话,她站起身,随手搭在了沉璧的肩上,笑眯眯地凑过脸说:“你也辛苦啦,不如和我去个好地方休憩一下。”
如意馆,沉璧抬头看着这座飘满脂粉香气的楼阁,整个人僵硬得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云起拍拍他的肩:“怎么不动了,进去啊。”
沉璧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这就是你说的好地方!你,你一个姑娘家怎能来这种烟花之地。”
“我为什么不能来?”云起一脸不解:“只许你们男人看美人啊?何况我做这身装扮,谁看得出我是姑娘。”
她今日一身月牙色长袍,一根白色丝带将绸缎样的乌发高高束在脑后,当真是顾盼神飞,爽朗清举。
沉璧看着这位好少年,竟不知如何回答,这家伙为什么一会狡诈得像个老练的地痞一会又白痴地像个三岁小孩。
云三岁又神神秘秘地凑过来说道:“实话和你说,犬因可能就藏身在这里。”
在这?沉璧被她唬得环视了一圈,可也没发现半分妖气啊。
云起道:“和我去瞧瞧就知道了。”
她那副胡说八道的神情实在让人相信不起来,可沉璧也不知怎么就被她给诓了进来。
才踏进如意馆的门就是迎面而来的香风热浪,外面尚且有几分寒意,屋内却温暖得让人心思都悠缓起来。
“二位公子爷,”一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扭着水蛇腰摇着小团扇走过来,一双妩媚的丹凤眼熟练地打量了他们一眼“是第一次到我们如意馆来吧。”
“我们早听文野兄提过多次了,对这儿是思慕已久啊。”云起自来熟地和老鸨套近乎,刚想拍拍沉璧却发现对方压根不配合,脸黑的像阎王。
哪里像来寻欢的呀,整一个讨债的。真是浪费他那张漂亮的脸,云起惋惜地摇摇头。
“原来是张公子的朋友呀,怪不得都这样潇洒倜傥呢。”老鸨已经娇笑起来,还不住拿眼去瞟沉璧。
“绿环!娇娥!”老鸨招来了两名女子,又殷勤地冲他们说:“这都是我们馆的红牌,定会好好伺候二位爷的。”
那两名女子身着轻纱,酥胸半露,袅袅婷婷地就依偎了过来,准确说是围在了沉璧的身边,一口一个公子,直叫沉璧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挣又挣不开只得怒瞪着云起。
这软玉温香在怀怎么也不知道享受?云起晃了晃头,还是不露痕迹地将沉璧拉了出来,冲老鸨说道:“这二位姑娘确是天香国色,只是我们前来是想见见服侍文野兄的那位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