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1 / 2）

人？

这世上, 还有这样形状的人吗？

水流听了，心里震动不小。

她上前半步，犹疑地要去探个究竟。

“霜泉殿大人别过去。”刚走了一步, 却被繁乐拉住了。

她不解地回头看她，“为什么？本尊见他如此可怜，该不会害本尊吧？”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这样的人，大人还是当心点好。”

“是吗？”水流颇有些不忍地望一眼那一坨东西。“他好像很痛苦。”

“本尊也很好奇, 人到底是如何变成这副模样的。”

凌舜点了点头，和水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祭出了形气。

她们本意是要用形气将那人托起来, 看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的, 不料那东西却在她们动手的一瞬, 蓦地腾跃起来, 跳到凌舜身边，用背上的勾刺勾住她的衣袍下摆。

“煜照殿大人！”

其余几人都吓了一跳, 慌忙要过来帮忙, 虞祈言一手聚金形气成剑, 看看就要砍过来了。

凌舜忙止住她们, “你们别动, 本尊没什么事。”

那东西似乎并不是要害她，只是用勾刺勾住她的衣裳, 并没有其余的动作, 只是在几个人的注视下, 慢慢的，慢慢的将脸从肚脐下抬了起来。

他的全身都被人塞进了这样一副不人不鬼的皮囊里，仅仅做了这么一个动作就累的满头是汗，汗水顺着他浑身的勾刺往下滴，让人看着觉得更加不好。

凌舜忍着刺眼睛的画面，慢慢等着那人动作。她总觉得这个人似乎是想要告诉她什么似的，不然，从刚才到现在，也不会一直只往她这里扑。

等了约莫有一刻，那“人”完全抬起眼来了，和他丑陋残缺的身体不同，他的一双眼如星如辰，明亮灏洁。

让凌舜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凉了半截。

她惊讶后退一步，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东西，说话声音都在抖，“你是…顾师兄？”

她当初刚被师尊收入门下时，因为定不下性子修炼，总是被她师尊罚站着默，默不完就不许吃饭。

阁中的师兄师姐们心疼她年纪小，总是背着师尊给她送些好吃的。常常也会被她师尊逮到，不过她师尊是雷声大雨点小的，说着要重罚他们，不过一个人训两句，再让他们回去，惹得后来那些师兄师姐更是肆无忌惮，看见她被罚，就挤眉弄眼的互相递消息给她，暗示说，小师妹别担心，你今天想吃什么啊，师兄师姐们给你弄来。

这位顾师兄也是其中一个，十分疼她的人。他生得容貌清秀，十分好看，身段比女子都要好。尤其是一双眼睛，藏了夜明珠一样，秋水分明，波光涌动，好看的在整个天承门都有了名气。旁人说到他，就只说他是美目公子，他真正的名字，倒很少有人会叫。因此，常常叫一些师姐们边大叫着天道不公，边过去拽他的眼睫。

不过，她记得，他在几十年前跟随师尊一道外出时，一起失踪了，如何现身在此处，还落得这样一副凄惨的模样？

还有，他在这里，是不是说明，她的师尊，也没死？

“呜呜…司…师妹…”

扯着她衣物的一坨东西，上下滚动两下，好像是在点头似的，慢慢用野兽嘶吼的声音唤她，不过，听在凌舜几人的耳朵里，都像是野兽的低鸣，而非人语。

虞祈言听见她这么唤，心里也震动不小，敛着眉走上来，想要抓住那东西的一根刺诊断，他却忽然变了一副凶恶的样子，浑身勾刺倒竖，像极了野兽在遇见危险时的自我防卫。

凌舜知道是因为她身上的金形气让他防备了，淡淡道，“我师兄他并不喜欢御金阁的人。”

虞祈言怔在了原处，水流适时上前代替她，一边替他诊治，一边笑道，“哎，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本尊可真是开了眼界了，你们御火阁的人，到底是有多讨厌御金阁？都过了这么久了，阁主都换了，你这位师兄怕是不认得言儿吧，就凭着她身上的金形气就不喜欢她，啧啧。”

凌舜专注看着她诊治没说话，虞祈言默默后退了一步，将脸浸没在灯火的阴影里。

过了片刻，水流收回了手，凌舜连忙问她，“怎么样？”

水流茫然摇头，“真是太奇怪了。他的脉象似乎是一种兽，但听你这么说，他分明又是人，到底是怎么把人变成这副样子的呢？”

凌舜追问说，“先别管师兄是怎么弄成这副样子的，你看看，有没有机会再将我师兄变成人。”

“你当本尊是神仙吗！本尊不过是医术稍微好了那么一丁点，又不是什么都能治。”

凌舜伤心的低头，“那这么说，师兄他……”

水流叹了口气，走到那一团据说是凌舜师兄的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