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2 / 2）

对方的目光难以忽视，秦翎洗完澡出来，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

钱在吃东西那会已经转给小雪了，女孩做事雷厉风行，当即告诉秦翎钱尽数给了男人。那自己应当和这家伙两清了才对啊。

韩聿桢听罢顿了下，“没。”

秦翎反复看了看他那张欲言又止的脸，对方终于二次开口了，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

秦翎当场懵逼，不是你盯着我看吗？？？

男人说完这句转身就上了楼，留下一脸茫然的秦翎。

楼上响起窸窸窣窣的动静，没过一会完全静了下来。秦翎估摸着楼上那位主应当睡着了，便把灯关了。他窝在沙发上，将电视静音，百般无聊地看着屏幕上变换的图像，连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按理说他人应当是坐着的，可身上的被子和身下的枕头却告诉他不是这样的。秦翎内心浮现出一个猜想，他脸上一热，还未等他全然冷静，身后哗啦啦的水声又响了起来。

那声音绝对不是从浴室传来的，是沙发后边的阳台。

秦翎转头看向阳台，阳台的纱门大开，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金色的光，眼前的一切仿佛圣光沐浴一般亮眼，男人赤裸着背，趴在泳池的边缘，不知在看些什么。

韩聿桢心有感应似地回过头，看见与阳台一步之隔的秦翎。

两人对视那一刻，秦翎呼吸一紧，男人裸露的肤色太过亮眼，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被水滋润过的面容显得格外妖冶，眼底那颗痣像有了生命似的，在阳光下忽闪忽现。

韩聿桢观察着对方的表情，眯了眯眼，随即朝门边渡了过来。

直到对方的身影一点点清晰，秦翎蓦然回神，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

自己居然下意识就走到阳台上去看？

自己是变态吗？

秦翎心情复杂地想，完了，美色误国啊。

自己的确说过不再喜欢韩聿桢了，可这人这张脸太犯规了好吗。

“祸水”却豪无自觉，竟一下站了起来，表情戏谑，

秦翎脑子一抽，慌忙忙地道：“我路过。”

韩聿桢长这么大，对秦翎那种的眼神早已见怪不怪，自然知道对方想的什么。可别人这么看他，他一般面上不显，心底却是厌恶的，毕竟是个男人都不喜欢被人以美相夸。可秦翎不同，自己会忍不住想逗逗他。

这家伙偷看就算了，连借口都这么拙劣。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着，既熟悉却又有些陌生，明明是一样的人，却不在是当初的少年人了。

秦翎阴差阳错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韩聿桢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这阵子和男人相处，对方这个小动作频频出现，想不注意到都难。

颈椎不好？

可对方脸上并未有吃痛的神情，而是像忆起什么事了，才会伸手向那处探出。昨夜逛集市那会他留神过对方的后颈，那里白皙干净，没有伤疤更无异样。

但韩聿桢现在可以确认，秦翎在紧张，而这个动作是他无意识的条件反射。现在两人面对面，他突然发现，对方触及的并不是后颈，而是肩胛骨。

韩聿桢突然想起少年人时期两人的一段对话，众人马上步入高三，正是青春最盛之时，几个男生打完球后聚在篮筐下，百般无聊地讨论着看一个会先看对方哪个部位。

段思敬大大咧咧地说了腿，引来一阵唏嘘。

那阵秦翎同韩聿桢在一块已快半年，打得正火热的时候，韩聿桢忍不住也转头问秦翎。

他记得少年说过喜欢自己的眼睛，于是内心暗搓搓地期待着对方的回答。

秦翎开口却说肩胛骨。

“肩胛骨在哪？”段思敬一脸疑惑。

“蝴蝶骨那里。”秦翎笑笑，微微侧身，伸手碰了下，示意给他们看。

韩聿桢那会有些懵，问他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翎想了想，回答他，“学长之前给我一本书，主人公是个画家，很喜欢在爱人肩胛骨上作画。”

段思敬惊讶道：“有毒吧？光着身子给他画？”

秦翎说：“我一开始也不能理解，学长却说你不觉得有一种异样的美感吗？”

“我居然被他说服了，可能这就是文科生吧，他每次说话都很有水平。”

韩聿桢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少年，少年的声音很柔和，他听着却分外刺耳。秦翎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带着明显的钦佩。

什么时候开始的？

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的？

不对，他应该问对方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或许早些注意到，他和秦翎如今会截然不同。

……

回忆中止，他盯着男人手上的动作，眼底暗了暗。

韩聿桢眯起眼，做了什么决定似的，他收回视线，面色回归如常，

“游泳不，同学。”

下一刻，秦翎脚腕上传来一阵湿漉而冰凉地触感，还未等他全然反应过来，伴随着哗啦一声的巨响，脚裸处的冰凉蓦然传遍了全身。

男人竟突然将他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