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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磬笑着也摇头：“阿姐，这是陆上的皇帝特意告诉你他家历史呀——抗暴起兵，这些都没有错的。但他一定没告诉你，大乾朝的太·祖皇后，出身海国。”

“海国？”兰龄公主惊讶的低呼：“陆上人的太·祖皇后竟与我们同源？可多年来我跟随祭祀叩拜太庙时，可没任何人说过。”

“自然不会有人对你说。”贺兰磬低声冷笑：“因为这位皇后早从宗籍中被除名了。时至今日，只有海国神殿的巫者和大乾历代太子继位前才能知道。”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着：“这位皇后灵力超群，大乾的太·祖皇帝夺取江山很得她的助力，后来她的血脉就融进了嫡系后裔里。”

贺兰磬朝昏睡的温钰指了指：“阿姐你看，他会观星能预知，诸事聪明，生得又一副好皮相，你当这是无缘无故能有的么？他是大乾数代皇子中海国血脉最精纯的人，因此有了别人没有的能力。”

“哦。”兰龄公主低低应着：“这与太·祖皇后被除名，钰哥哥如此虚弱有什么关系？”

“海国人的灵力来源于神。”贺兰磬回答她：“即便是海国人自己，也不是都能完全承受这股力量的。海国人如果死时身处陆上，往往会现出异象原身，在陆上人看来就是完全的怪物。太·祖皇后既是死在陆上，当然也就现出那个骇人样子的。”

“她因此再不被人提起，盛世时的大乾也以为妖异不祥、不待见海国血脉精纯的皇子。可一旦遭逢乱世么……”

他再次看向温钰：“这样的皇子就成了大乾的救命稻草啦。”

月下轩中的温度似乎低下来，兰龄公主只觉自己似乎要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时苍白了脸：“我不明白。”

“阿姐你想想。”贺兰磬笑着叹道：“一个能观星能预知的皇帝，能力足以通神，足以引领一个王朝走出动乱波澜。盛世虽要粉饰，待到乱世，他们也就不讲什么怪物乱形了，心心念念只想出一个有本事的皇帝。”

“所以钰哥哥在颖都兵乱后被立为天子……他将来也会变成怪物？”

兰龄公主的声音有些战栗，贺兰磬冷笑摇头。

“不。陆上人的身体更无法承受海国的灵力，他们体内的海国血统一代代稀薄，神力的反噬却不衰减。因此越到后辈，灵力高强的后代身体就会越衰弱。他甚至在变成怪物前就会死去，除非他——得到你！”

兰龄公主：“！！！”

“明白了么，阿姐？” 贺兰磬朝自己的姐姐走过来：“这就是大乾聘你为皇后的目的呀！他们要海国的血统再次灌注进皇室血脉，让他们富有灵力的后代重新强健、能再恢复大乾祖辈的荣光。”

“你对他们来说就是一颗药。大乾皇室收养庇护你都出于此。”他不住冷笑：“所以阿姐，你还要再护着大乾的皇帝么？”

公主沉默片刻：“就算我是一颗药，要怎样才能彻底治好他？”

“行房，举夫妻之礼。”贺兰磬答得干脆：“然后你们到太庙祭拜祖先，让神殿大巫把你的青魅移他身上。因与你行过房，他对青魅也就可以接受了。”

“所以还是要他配合的了？”公主的神情非常失望。

贺兰磬不由好笑：“不然呢？若不需封后祭庙这通礼，他此刻就在你面前躺着，你打算现在就与他行房、把青魅给他么？”

兰龄公主涨红了脸。随即她的神情变了，失望溢满她的眸，她的眼中盈满泪水。

那泪光让贺兰磬心中一疼，随即暗暗窃喜。

这就对啦，我的姐姐！离开这陆上的皇帝，随我走吧！

他在心中热切呼唤。没想到兰龄公主说的却是：“他不肯的。”

贺兰磬一愣。公主接着说道。

“他已把这场婚约全都忘了。”

他不肯，他忘了。这些话在贺兰磬听来真是莫大讽刺。他嘲讽地冷笑起来，耳听得兰龄公主自言自语地又说。

“但他现在虽没有失忆前聪明，比以前可是快乐多了。因此他记不记得，其实也没有关系……磬儿，我要救他。”她朝弟弟转过头来：“除与我成亲册后外，还有其他法子么？”

“一定要救他吗？”贺兰磬的眉一拧，随即孩童般天真无邪地笑了。

“那只有改变星象了——除掉破军，亦或是以破军代替、成为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