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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这么说,青鸾便一笑:“是惯了杀戮?”
舒无畏一时无语,良久轻笑:“在你们看来我是个惯了杀戮的?”
“不要说我们,我是越人,我也来自桐州。”青鸾蹙眉:“陛下这病反反复复,我瞧着很是奇怪。”
“很奇怪?你意思是他得的不是实病?”舒无畏脚步顿了一躲:“要不我去请鸩姑娘?”
“阿鸩巫蛊幻术的本事厉害,治病研药可不如我。”青鸾摇着头叹气:“再说你现在还能找到阿鸩?阿澧原是个放浪性情,没想到如今也这样胆小了。”
舒无畏攻破颖都的第二天,宋澧就带红鸩拔营而去,不让青邑国陷这场泥涡。
“他放浪时是世子么?”舒无畏一哂:“世情是会变的。”
他扔一颗石子到湖里,在水面划一道涟漪。。
青鸾的目光随那石子划一道弧线:“舒将军,你在颖都有仇人?”
“我十年间都在桐州,虽然入侍时与几个公卿子弟打过架,但哪说得上什么刻骨仇恨?”
“那可怪了,那个背后害你的人……”青鸾不解:“为什么非针对你呢?”
舒无畏当然也不明白。他们沉默地穿过柳荫,一个小黄门匆匆赶来,张皇失措地行一个礼。
“摄政王,青公公,陛下的情形突然不太好,太医院的大人们请你们去。”
青鸾吃一惊:“我离开月下轩时,陛下不还是好好的?”
“陛下应是做了噩梦,惊醒时突然便不好了。”小黄门急得结结巴巴:“公公去看看就知。”
他还是个孩子,紧张起来便语无伦次。舒无畏拍拍他的背,与青鸾一道快步朝月下轩走去。
月下轩内挤满了人,太医们议论纷纷。看到舒无畏进来他们忙不迭地让开,舒无畏遥瞰御榻边心头一窒:“怎么回事!?”
他看到温钰紧闭双眸,胸膛剧烈起伏,正在艰难喘息。他的脸色惨白,唇已是可怕的青紫色,竟是连气都透不过来了。
三两步抢到御榻边,舒无畏环抱住温钰的腰扶他起来,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
“陛下!陛下?”
他低声唤他,温钰的睫微微一颤,像是想要睁眼却又气息不足的样子。他的五官本极秀美,此时眉尖紧蹙,呈现出极为痛苦的神情。
舒无畏忙握住他的脉门徐徐给他输送真气。温钰勉强睁开眼,突然咳出好些淤血来。小黄门忙过来为他接着免得污了舒无畏衣物,舒无畏一把推开他:“别管这个!”
他更多的为温钰灌输真气,温钰连连又咳又吐了好一阵,气息才终于缓过来。经这么一遭他像是累极了,双眸一闭,周身冷汗地又昏睡过去。太医们也终于松一口气。
舒无畏试了他脉搏半晌,朝太医们看过来:“怎么回事?”
太医们齐刷刷跪了一地,哆嗦着半天没说出话来。青鸾叹了口气正要劝解,温钰在舒无畏怀中咳了两声,忽然开始低低呢喃。
“长蹊……”
这呼唤让舒无畏的胳膊一抖,几乎让温钰落下来。他忙臂上一拥把他搂住了,深吸口气,转头问小黄门。
“陛下刚才做噩梦时,也是在不停呼唤的?”
“是……”小黄门赶紧低头,生怕这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武摄政王发火。
原来他是梦着了百里长蹊。因一心担忧牵挂着急,才又犯了毛病。舒无畏想要自嘲的笑笑,却只嘴角抽动一下。
凝望着温钰苍白的脸良久,舒无畏朝跪了一地的太医把手挥挥。
“都退下吧。”
太医们大气都不敢出的走了,舒无畏抱温钰轻轻躺下。他和衣而卧,温钰被他揽着贴在身畔。
温钰的身上很凉,被舒无畏搂着又输送真气了好一阵,他的身上才渐渐暖和起来——逼宫过后,这已不知是舒无畏第几次为温钰这样舒缓病痛了。太医的药效太慢,青鸾的药方太苦,米虫娇弱得一尝就吐,也只有舒无畏这个人形充电器的效果好些。
身上一暖和,米虫就开始不老实了。他脑袋在舒无畏胸前蹭呀蹭地想把这人形暖炉搂住,可惜只把胳膊抬一抬就觉累了,便把手指在舒无畏胸口轻轻地挠。
他在发懒,舒无畏却立时懂了。他把温钰抱起让他缠自己身上,转过头看他的脸。
“你是真睡着了么?”他轻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