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1）

秦天隔着铁笼看着仍旧虚弱的阿奔，阿奔勉强睁着眼，医生说胃出血存活率低，阿奔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他回到酒店，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酒味，他脱掉鞋，隔着被子朝躺在床上的人的背踹了一脚，对方闷哼了一声，转过身来压住他来不及抽离的脚继续熟睡着。

秦天恨不得将床头那杯水泼到他脸上，但想着他昨天晚上的样子，又让心软占了上风，还费了好些力气才让被束缚的脚得以解脱。

他打开电视，坐到另一张床上。秦天有个习惯，喜欢用电视的声音作为背景音玩手机，就好像之前还在公司上班时爱去嘈杂的地方加班一样。外界环境越嘈杂，他越能专注自己内心的平静。

“早间新闻，大爷外出买菜意外晕倒，路人齐帮忙终获救……现播报特大新闻，晖北区发生了一起非法持枪伤人案，为救人质，一名民警英勇殉职。”

秦天停下手中滑动屏幕的动作，抬头看新闻。

“殉职的民警季嘉，男，年仅二十一岁，是晖北区公安分局刑警队的一名辅警。”

秦天看见屏幕上的照片，脑中霎时放空了，他心脏蓄力似地下沉，而后瞬间爆发地快速跳动起来。

“凶手贾某经司法精神病鉴定，患有精神分裂症……经晗城市公\/安局决定，将追授该辅警'三等功'，补偿其家属抚恤金十万元，在此，我们对英勇殉职的民警季嘉表示沉痛地哀悼。”

直播结束，屏幕中开始播放广告，而秦天的双眼仍紧盯着屏幕，因为久不眨眼，眼眶都泛红了，他拿起遥控关掉了电视，而后一言不发地起身走进洗手间，关上了门。

没过多久，秦天就听见了敲门声，他带着鼻音冲门口吼道：“敲什么敲？“

对方没有回答，而是又轻声敲了三下。秦天将洗脸池的水龙头开到最大，装作没听见，对方又敲了三下。每次三下反复的敲门声让秦天心烦意乱，他用手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浇在脸上，而后关掉了水龙头。

已反锁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之前，秦天就被人一下搂入怀中。

像揽阳光入怀，温暖着他的内心。

“酒还没醒？”秦天想推开他，却被越抱越紧。

顾昊用嘶哑的嗓音说道：“很快。”

秦天皱了皱眉头：“一分钟。”

顾昊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只有现在，他才敢回想案件的情景。

隐秘的地下尸体展览会，在一间废弃工厂的地下停车场，随处可见的形态各异的尸体。

报案人跪在地上，指着墙上一具女孩的尸体说道：“那墙上的尸体，是我三年前被人拐卖的女儿啊！”

凶手躲在监控室的办公桌下：“我害怕的时候，就会躲在柜子里，就像小时候警察来抓爸爸时一样。”

“终于找到你的破绽了，我凶狠的哥哥啊！”

凶手捂着受伤的手臂笑着说道：“无能的顾警官啊！二十年前晖北区景阳别墅凶杀案的凶手是我的父亲，他家暴打死了我的母亲，但警方判定他还杀死了我，可我不是被他杀死了，杀死我的人，和杀死这些人的凶手一样，都是我那可恶的哥哥啊！这二十年来，我在他身体里和他共享着杀人的快感，我受够了！”

他想起凶手上车前和他说的话：“无能的顾警官，有人爱你至深，这不过是善良的我帮他的方式罢了！”

顾昊猛地睁开眼睛，眼泪从他的双眼夺眶而出：“秦先生，我可能不能再当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