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2 / 2）

走出洗手间后，顾昊的心跳动得很厉害，他今天才知道，还给他阳光的人，曾经为了再次照亮他的人生，去找过江谭，他抚摸着那架古琴的弦，仿佛没有弹奏，就听见了欢快的乐声。

“庄无灵。”

“到！”

崔子千指着一棵高高的樟树说道：“一百次，我给你计数。”

“为什么？”庄无灵不解地问。

崔子千扔给他一张字条，庄无灵接过看到上面写着“为了一棵树，我愿意放弃整片森林”，确实是他写给江谭的。

“不是喜欢树么？赏你的。”

“……”

和江谭约定的地点在大马饭庄，一路上秦天觉得顾昊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有问题，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最近到了发情期有关。

“老师。”

顾昊见到江谭后行了军礼，江谭点了点头。

秦天第一次发现顾昊这么拘谨，觉得有些好笑。坐得端正不说，说话语气如同汇报工作一般。

“大河跟我说他遇到了个好苗子。”

秦天发现江谭看向自己，难道说的是他？

江谭肯定了他的猜想，“第一次见他，觉得他确实不错。但当时他不是公安系统的人，我才没考虑。”

“他弱不禁风，又只是辅警，不太适合。”顾昊看了一眼秦天，继续补充道，“又爱骂脏话，不遵守纪律，脾气急躁……”

“我是请他帮忙，没要他的命！他虽然骂脏话，但这颗心是干干净净的。”

秦天觉得江谭真的不像是四十多岁的人，他的容貌好像定格在了二十五岁，他语气平静中带着锋利，能给人一种距离感。一眼就能被人看透的感觉，他再次体会到了。

“只是想请你安排我和秦老先生见一面，这顿饭和之前帮过的忙，够吗？”

秦天没多问，“当然。”

顾昊松了一口气。

“如果你想变强，就去找大河。我交代了训练场，随时欢迎秦天。”

想起魔鬼一样的大河，秦天摇了摇头，“多谢，但暂时没有这个需求。”

“你会去的。”

“……”

这顿饭吃得别扭到不行，好不容易吃完饭，秦天背挺直坐太久，简直腰酸背痛。之前庄无灵在的时候，拘谨的氛围会好一些，可和两个“冰块”共处一室，感觉四周是冰天雪地一般。

江谭对送他上车顾昊说道：“你很不对劲，把心收一收，好好处理你的麻烦，其他的奢求，你暂时还不配！别伤人伤己了。”

回家途中，秦天给爷爷打了电话，秦老先生开始不同意，但秦天用了很多条件作为交换，这才同意见面。

“你的老师在处理人际关系上，好像真的不行，老爷子被气得不轻。”

“他从不在意任何关系。”

顾昊没有直接带秦天回家，而是到了护城河边。秦天不愿意下车，这么冷的夜晚到风大的护城河边散步的人简直是有病。

顾昊解开他的安全带，秦天推开他，“别碰我！”

两个人走在护城河旁，秦天冷得发抖，顾昊从第一棵树开始数着，直到数到某一棵，他停了下来，对秦天说：“陪我站一会儿。”

这棵树旁的路灯不太亮，昏暗的光线下，秦天仍从顾明亮眼中看见了泪花。他不知道这对于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但也没再拒绝他的请求。

顾昊每年的这一天都会来护城河边散步，从十几棵开始，每年这天，就多一棵，他也不知道自己数到第几棵时会停下。

回到家时已经晚上九点了，老刘见顾昊的车进了大院，就从警务室走了出来，手里不知道拎着什么东西。

秦天下车后，只见老刘将袋子递给顾昊，是一大袋苹果。

“谢谢。”顾昊接了过来。

老刘笑着说道：“岁岁平安！”

秦天这才想起来，今天好像是平安夜，他笑着说道：“老刘原来也过洋节啊！”

“今天还是啥节？”

“今天是平安夜，明天是圣诞节，平安夜送苹果已经很流行了。”

“原来还是个节啊！今天去买苹果去晚了，差点没有了，我说这苹果怎么还能这么抢手呢！也难怪今年我小孙子给我送了个大苹果，还打上了蝴蝶结呢！”老刘笑着说，“平安夜好，顾队生日在平安夜，这不就是平平安安的含义吗？哈哈哈。”

“生日？”

“是啊！你们应该都不知道吧！这孩子记性不好，每年生日我都帮他记着。”

秦天看着顾昊，他看似开心地笑着。

“我也老喽！怕哪天也记不住了。”

“没事，我记性好，往后我记着就行。”

顾昊看着他，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秦天敷衍的回答，但他觉得格外温暖。

江谭的提醒让他想起那个人见过他的阳光，给秦天发送过匿名短信。他第一次觉得，褪去浮躁和渴求原来如此困难。

“顾昊没有软肋，一旦有了，就会变得无能。”

风雪交加的平安夜，一个傻子被一个老人带回了家。他唱着一首歌，歌词没人听过，但他一直唱着：“夜晚十点钟声嘀嗒无人眠，翌日清晨丧钟敲响永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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