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复的日常（1 / 1）

连续几天的夜班，又遇上机器故障，一通乱忙。打卡下班时，韩一鸣抱怨已经没有力气用来走路了。

“啊，我的腿好重，都抬不起来了。”韩一鸣拖着步子往前挪。

耿寒植走在他身边，没有说话，但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胳膊。就这样，耿寒植半扯着韩一鸣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要去澡堂搓澡，你去吗？”

“不了，我回宿舍。”

“行吧，我得让师傅好好捏捏我僵硬的肌肉。不然回去都睡不好。”

韩一鸣向澡堂走去，用勉强半举着的手朝身后的耿寒植挥了挥，之后半举着的手就像失去生命的植物一样耷拉了下来。感觉这个挥手都用去了他全身的力量。澡堂就在宿舍楼后面，有滚烫的热水，还有搓背按摩服务。韩一鸣习惯每个夜班后去澡堂让师傅使劲的搓一搓，耿寒植却通常是不去的。

工厂每年都会招录大量员工，而大部分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他们不拖家带口，全部都被安排住在职工宿舍。慢慢的，结婚的都住进了家属楼，职工宿舍这里剩下的都是些单身男女。在父母的建议下耿寒植从家里搬出来已经多半年了。

宿舍楼的大门正对着往上延伸的楼梯，从中间的平台开始往左右分开。耿寒植走上左手边的楼梯，他住在向阳的406室。

打开宿舍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阳台上晾晒的衣物。耿寒植走到窗边，把半开的窗户关上，窗帘拉上。洗衣机就放在阳台一角，耿寒植站洗衣机前把工作服脱下来扔进去，放水放洗衣液开机洗衣服。

转身走回卫生间，打开淋浴头。滚烫的热水随即喷出，头顶、肩头、背部、前胸，他摆动身体让热水流淌过各处。就这样站在热水下，好一会他才开始动手清洗身体。洗完澡后已经没有再多的力气做饭吃饭了，在洗衣机的运转声中，耿寒植很快睡去。

一觉睡饱，清醒时已是下午四点多了。耿寒植起床后先把洗衣机里面的衣服拿出来晾晒，又把窗帘拉开，窗户打开一条缝。得做点吃的，这一觉睡得乏是解了，但肚子更饿了。耿寒植打开冰箱看了看。下夜班的时候想着冰箱里应该还有些蔬菜，也没有确认。耿寒植关上冰箱门，去超市买菜。

耿寒植跟着母亲逛超市的时候，母亲说过尽量不要晚上在超市买菜，一个个裹在透明保鲜膜里面蔫头耷脑的蔬菜，还在被特价处理。本来想买的心情都没有了，不知道是被卖的菜可怜还是买菜的人可怜。

果然，耿寒植大概看了看货架上的蔬菜，土豆，胡萝卜，红萝卜，卷心菜、白菜、洋葱、西红柿、黄瓜、青菜……。种类是挺多，但都是一副很疲累的样子。耿寒植拿了颗土豆到手里，想起韩一鸣给他的那盒咖喱。

“这个很容易做的，”韩一鸣指着包装盒上的指导说明给他看。耿寒植接过韩一鸣递过来的盒子拿到手上，仔细看了看说明，确实是很简单。

韩一鸣的女朋友校晓甜在网上买了些盒装咖喱，两人做过几次后就不想吃了，他们发现自己做的远没有在外面吃的美味。韩一鸣只好把剩下的一盒拿过来硬送给耿寒植。

“你应该也没有做过这种咖喱吧，可以试一试。”就像保险推销员一样，韩一鸣口沫横飞的给耿寒植推荐这盒咖喱有多好。耿寒植不置可否，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那就吃咖喱米饭吧。土豆、胡萝卜、洋葱。嗯，还得买块鸡肉。再提几瓶啤酒。提着两个装满东西的购物袋，耿寒植一路慢慢走回宿舍。下午的风很舒爽，他想多吹一会。虽然之后还会夜跑，但是那之后的风是不同的。这回的风是拂面，晚上的风是冷面。

啤酒拿出一瓶，剩下的先放冰箱。又把购物袋中其他蔬菜、物品整理好。这才洗干净手开始做饭。米饭蒸上之后，把土豆、胡萝卜、洋葱、鸡肉分别洗干净去皮切块。处理好之后炒熟，把前几天剩下的鸡汤倒入，放咖喱，搅拌。

饭做好后把桌上的炒锅、调料、案板之类的收到置物架上放好，把桌子清理出来。铺上桌垫，摆上米饭，打开啤酒。拿起筷子后，又把手机拿过来，打开最近听的小说。

洗碗，收拾房间。从库存中选一部电影看。

21点，耿寒植换好衣服，出了宿舍楼去夜跑。

从宿舍楼出来，路过篮球场，里面还有几个青年在打球。继续往前跑，跑过食堂，跑过礼堂。绕过礼堂往右拐去进入家属区。耿寒植看着熟悉的窗口亮起的那一点灯光，调整自己的呼吸。双脚有频率的抬起、落下，抬起再落下。

从家属区出来经过学校，再经过足球场。厂区的足球队再做日常训练。回到宿舍楼下，耿寒植调整呼吸，慢慢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