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1 / 1)
一色莲从有意识以来,在这个神社呆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师傅带着他从诗词歌赋到琴棋书画,从矢无虚发到踏雪无痕,他从一个小小瘦瘦的男孩变成了一个身着紫金狩衣,拥有一头秀丽长发的男人,他还有有一双柳叶眉眼。
他儿时问过师傅,“书中所说的男儿应有的阳刚之气是什么样子的啊?”
师傅用扇轻捂着嘴,狭长的丹凤眼竟露出盈盈笑意,“许是高武将军那般吧。”
他坐在师傅的房间中,顺着榻上的师傅的视线望着墙上的那副画像。
“师傅怕是喜欢那高武将军吧。”
一色莲与一色梦花正在后院的石头桩上煮茶,为师傅沏茶的时候,脱口而出了一句。
“那又能怎样呢?”一色梦花挽指轻点旁边的花,只看见一朵接着一朵萤火蝶从花中飞出,绕着两人周围飞舞。
作为平安京来的阴阳师,是留不得的,高武将军现在正是现世代人人敬仰的开元将军,她看着他身居高位,锦衣玉食,心里不难过。
毕竟常人活不过百岁,而她却死不了,所以很多事情都失去了追求的价值。
现在又捞到这个一样死不了的徒弟,“你陪着为师就行了,其他莫要追求。”
“师傅为何要隐居?”
她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一下,看着飞舞的蝴蝶,笑着说:“我活了一整个平安京时代,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看过无数人情世故,还不能休息休息?”
一色莲从婴儿时期起,就带着似乎可以看透一切的微笑,从来没有变过,有时候还会觉得,或许眼前的孩子,好像经历的比自己这个活了几百年的老不死的还要多一些。
“噢,话说近日我到,不过这么些年都看了个遍,于是我怎么也找不到想看的书,我记得小时候看到师父房间里有一堆书,敢问是否能借上一本研究研究。”一色莲话锋一转没在多问刚刚的问题。
一色莲从来没有过孩童的稚气,对于一色梦花这种从来没有带过孩子的人来说,可谓毫无压力,却又怕他知道的太多。
不好。
“你年仅15,还未下过山去,你看不懂的。“一色梦花摆摆手,收了飞舞的萤火蝶。
“那可未必。”一色莲却笑了笑,他纤长的手指在茶杯上轻轻一点,消失的萤火蝶又飞了回来。“听林中的朱雀说,今天是山下的节日,师父许久未见到高武将军了应该是要来游行的,您不去看一看?”
一色梦花枕着头,心里是一万个难以言喻,她看着眼前人,一颦一笑都与自己像极了,若不是他身着狩衣,或许还真有可能被认作是姐妹。
有些恐怖的还是他的问题都让人感觉他会读心似得。
“那我问你,自从我收养你以来,从未禁过足,为何从未离开过神社。”
“神社足够有趣,林中还有朱雀、白虎陪着我,跟我说山下的趣事,何乐不为。”
说罢,一色莲便站了起来,朝着师父鞠躬示意之后,便回房去了。
一色梦花坐在原地,不知想着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