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啃咬(2 / 2)
北戎语……
而它的意思是——
殊毕。
王竹石嘴唇都开始发抖。
他本应该在脑子里思考很多东西,思考陆琅为何会讲北戎语,思考他为何直呼北戎王的名讳,思考他这一身份的……真假。
王竹石却只是发着抖,他闭了闭眼睛,一时间竟发起呆来了。
他脖子上还挂着那一只玉佛,脑子里仍记得那一句“你无祸,便是我的福”,都是假的吗?
会是假的吗?
那双星子一样的黑眼睛,里头真的没有“情”在里面吗?
王竹石又忽然醒悟过来了,陆琅对自己情义的真假与否并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万一陆琅果真是北戎来的那名刺客……自己是否能毫无犹豫地将其斩杀?
一切似乎都乱套了。
王竹石又想起那只玉佛也想起廖如馥姑娘,他们不会骗自己,陆琅对玉佛感到熟悉,廖如馥一眼认定了陆琅的身份。他们怎会骗自己?
王竹石平生第一次感到这样迷茫,向前走也不是,后退也不是,他进退维谷。
我得去找廖姑娘……他想,我得去确认。
王竹石连嘴唇都开始抖动起来,他那只冰冷的手往床沿边摸想下床去,可他的两腿却动弹不得,当王竹石一把握住床沿,那凸起的细小木刺就顿时扎疼了他。
疼痛感来得那样鲜明,王竹石又转醒过来,他的心又开始砰砰地跳了,陆琅仍趴在床边熟睡,他眼下乌青,大约是累了很久。
王竹石迟钝了,他想着想着,又重新把床沿边的手缩回被窝里去,他重新躺下,可仍觉得全身发冷,他又犹豫着犹豫着,悄悄把那只手重新塞回陆琅火热的掌心里,终于安分了,闭眼复又入睡了。
——
陆琅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了,他没睁眼就察觉到了自己手心中的另一份温度,带着一份模糊的、暧昧的心思,他悄悄地摩挲了一下那几根修长的手指,摩挲了会儿,却没满足,占人便宜似的,把那只手扣住了。
王竹石睡得浅,那薄薄的眼皮颤了颤,却没抬起来;他醒了,感知到了什么,却什么也没讲、什么也没做,就像昨晚面对那一句北戎语的“殊毕”一样,他选择了缄默,包容了陆琅谎言,也正视了、放纵了自己的私情。
他想着,先把暗仓一事处理掉,等到了无可避免的时候……他再做决定吧。他想在这个只有少年才有的温度里再待一会儿,哪怕把自己烫伤,哪怕把自己烫死。
陆琅见王竹石没有转醒的意思,就又得寸进尺了,他本想着忍耐,可又想着不管不顾,考量了一下,他把王竹石的手给抬起来了,也没抬高多少,怕他真察觉了。
陆琅盯着那段白腕子,上头四圈佛珠被盘得黑亮,对比鲜明,盯着盯着,他便弓下腰去,用嘴去叼它、啄它、吮它。他就是一头饿极了的凶狼,好不容易才叼到了自己盯梢已久的嫩肉。
可陆琅这样欺负他,王竹石就装不下去了,他克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手指,陆琅立刻就察觉了,那对星子一样的眼睛在额前散乱的发丝之间显得璀璨明亮,一瞬不瞬地抓住了王竹石。
王竹石有点羞恼地看住他,却什么话也不讲,像是带着一种默许、一种诱惑。
陆琅很快就察觉到了这种近乎诱惑的默许,他就这样盯着王竹石的脸颊,重新把脑袋低下去了,两片嘴唇张开了,他用牙齿去咬他。
王竹石没遇到过这样讨人厌的家伙,他又羞又惊,几乎要叫起来了,可他最后仍没有发出声来,倒是红了脸。
陆琅最会得寸进尺,他见王竹石真不反抗,那股子沙场上才有的热血顿时沸腾起来,一把把他烧着了,陆琅飞快地松了那白腕子,两只手以一种看不清的飞速攥住了王竹石的肩头,他把他压下去,那方才咬住王竹石手背的牙齿不知死活地咬上王竹石的嘴唇。
衣襟都散了,王竹石立刻受不住地叫了一嗓子,他以为陆琅最多碰碰他的手背手腕,哪里知道这头野狼这么凶残。
“玉成,玉成。”陆琅含含糊糊地叫他,唇齿间喘着热气,他很娴熟地吻她,像在亲吻自己的珍宝。他克制不住,他一想到王竹石默许一般的沉默、勾人万分的红脸颊、与平日里的清冷完全不一样的惊羞,他便克制不住了。
他这样爱他,可他又敬重他,在王竹石口里肆虐的东西终于稍稍退离,安抚他一样的舔舐着。温热的嘴唇移挪,吻过嘴角又去吻眼睑,珍重又爱护。王竹石都有些恍然,觉得自己快溺死在这份温柔里了。
猛然地,陆琅又凶狠地去咬住了王竹石的咽喉。王竹石立刻就红了眼角,他下巴高抬,腰身挺了一下,片刻战栗散去后他复又软下去了。
他很难过地想:他竟能这么娴熟地待他,又吻又咬。他在北戎是有过女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