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万鬼城纸人迎活人（2 / 2）

他撑着下颌沉思良久，道：“现在看来，可能还是与地裂有关。小笛子说得对。我们不知道遗迹秘境和心魔秘境地下有什么，可能下面是共通的，刚才一个地裂，将本属于遗迹秘境的东西挤到了心魔秘境里。现在外界的逆气波动大概也变化了，赶在更多人发现之前，我们或许应该快些进去。”

衮雪马在血红的大门前停下，五人依次下了马。花棠将衮雪马收回储物法器里，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带头向城门走去。他没走两步，忽然城门里传来了一阵活泼泼的笑声：“嚯嚯嚯，哈哈哈哈……”

细细一听，居然是几个年纪比明珠还小的孩子，在长长短短地笑着。

这鬼城阴森得厉害，“打招呼小分队”本来就有点发怵，此时更是结成了条小尾巴，歪歪扭扭拖在花棠身后，只留下叶棣一个人还站在花棠身边。叶棣全身绷紧，双手环抱小白，大有一个不对劲就把它扔出去迎敌的准备。

花棠看着淡然，右手里却也多了一把短短的木刻刀，在手指间飞快地转着。

………………

笑声源飘飘忽忽地近了。从城门窄窄的开口里，先挤出来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两片腮红抹得很是突兀，细眼睛，小嘴巴，笑容像是凝固的，也不知是怎么，能发出笑声。

“这是……什么鬼东西？”叶沣慌乱地抓着花棠的长衫下摆。

“纸人。”叶棣一针见血。

小孩的大白脸下面接的是一件大红大绿的纸衣服，袖口兴许是没糊好，随着它的动作泼喇喇响个不停。这东西属于丧葬用品，做得还算精细，就是品味比较恶俗，乍一看吓人，仔细看就不怕了。

“准确的说，是有东西附在纸人身上。我猜是‘痋’，用病死小孩的生魂炼的鬼。”花棠补充说。

炼鬼也是一种仙门之道，只是略微猎奇，并不属于邪门歪道。五岳陵只分灵气和无法修炼的逆气，不存在魔气啊邪气啊什么的，当然也不存在魔修。你可以说一个人心术不正，入魔了，但你不能质疑他的功法是魔道邪道，因为归根结底，所有功法的基础都是灵气。从前有一段时间——大约是一百五十多年前吧，炼鬼术很是兴盛，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忽然衰落下去了。因此“痋”这东西连叶棣都不清楚。也难为花棠认得出来。

更多的痋纸人从小口里挤了出来。这小东西没什么重量，轻飘飘地扒在门上，上下一串像是糖葫芦，一模一样的猴屁股小脸蛋，一模一样的细眼睛，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这东西厉害吗？”叶澜问。

花棠答道：“没什么威力，多半是用作饲料的。”

“饲料？这个能喂什么？”

“鬼魂做饲料，还能喂什么？当然也是鬼。”花棠道，“有些宗门炼至凶至厉的恶鬼，就是专门收死了在七日内的小孩，抽了魂魄炼成痋给它吃。只是这座鬼城既然原来属于遗迹秘境，过了这么久了，小鬼居然还没魂飞魄散，而是附在纸人上飘荡。这法子太次了，纸人稍有破损，痋就要大大受伤。”

他将小刻刀收在手心，温声说：“秘境无灵气，鬼物终归消散，不如提前送你们一程吧——杀。”

言罢，他手腕一抖。也没见什么灵力波动，刻刀便化作一条银蛇飞了出去。自上到下，一气斩断了扒在城门上的一十二只纸人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