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2 / 2）

在门口说话时陆莫霆一直分神注意着唐秋，刚开始唐秋还挪动两下，后来就安静下来，老实地趴在他的背上一动不动，陆莫霆试探地轻声叫他，背后的人没有回应。

陆莫霆姿势别扭地侧过头，伸手轻轻地拨开唐秋额前刘海，原来是睡着了。

唐秋睡得不安稳，眉毛微微蹙起，紧闭的双眼下那扇睫毛如蝴蝶羽翼一般煽动着，小巧精致的鼻翼一张一合，呼吸有些急促。

说闹就闹，说睡就睡，陆莫霆无奈地摇摇头。

陆莫霆小心地把唐秋放到床上。似乎是感应到陆莫霆要离开，唐秋的手紧紧抓住陆莫霆的后领不放，陆莫霆险些又被带到床上。

又……

熟悉的画面划过陆莫霆的脑海，陆莫霆按着太阳穴一时悲从中来。

……

唐秋醒来时头痛欲裂，他迷茫地睁开眼，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吊灯、熟悉的窗帘和熟悉的陆莫霆……

陆莫霆？

“啊啊啊啊啊！”唐秋尖叫着一脚把身侧的陆莫霆踹下床，动作熟练一气呵成。

陆莫霆怎么会在他的房间里？还睡在他的旁边！

唐秋掀开被子，这、这是谁的衣服？还有他的裤子呢？

不会吧！唐秋掀起衣领低头细细地检查，胸前白白的没有乱七八糟的痕迹，唐秋又看了看自己的腿，光滑洁白。唐秋猛得想到什么，呼吸一窒，抖着手向自己身后摸去，干干净净的好像也没有肿……

昨晚……

唐秋双手捂着头，拼命地回忆昨晚的画面……

昨晚他被唐怡拉住不放喝了一堆的酒，然后……然后他越喝越多唐怡就不让他喝了……再然后、再然后……

啊啊啊啊啊！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嘶——头好疼。”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唐秋捧着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

“你把我踹下来，我还没喊疼你倒先喊上了？”

陆莫霆阴沉着脸从地上站起来。

昨晚就不该心软，吃一堑长一智，昨晚他从唐秋的魔掌中扯出自己的衣领，原本是想去唐秋的房间睡一晚的，但唐秋睡得很不安稳，喉咙里时不时地发出痛苦的低吼声，似乎在做噩梦。他没忍心把唐秋一个人扔在房内，便留了下来。

可能是喝了酒的缘故，陆莫霆躺下没多久唐秋就平静下来，折腾了一晚上，陆莫霆已是筋疲力尽，勉强撑了一会儿，想象中的拳打脚踢并没有出现，于是踏下心来，不多会儿也睡着了。

世事难料，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一晚上相安无事，到了早上他还是被唐秋踹下了床，因为毫无防备，清醒时他已经趴在了地上，额角直接磕到地面，这会儿已是一片肉眼可见的红肿。

“我……”踹陆莫霆是应激反应，但踹了就是踹了，唐秋尴尬不知所措，嘴比脑子快，先发制人，“明明是你不好，你为什么在这里？我一睁眼你突然出现在我床上，我踹你怎么了！我没错！”

陆莫霆气不打一处来，这可真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恶人先告状啊！第一次唐秋睡着了不知情也就算了，这回醒着还敢踹他！

陆莫霆脸色更加难看，他单膝跪在床沿，靠近唐秋，唐秋双手攥着被角下意识地往上拉了拉，随着陆莫霆的靠近不断地向后仰。

距离越来越近，唐秋先沉不住气，声音颤抖眼神闪躲地问道：“你、你要干嘛……”

陆莫霆冷笑着说道：“我想把这一刻牢牢地印在脑子里，时时警醒自己不要被事物的表象蒙蔽心智。”

唐秋听得云里雾里，“什、什么意思？你别靠过来……”

唐秋身体紧绷，整个人后仰得就快掉下床了，陆莫霆叹了口气，直起身往浴室走，“你好好看看这是谁的房间。”

闻言，唐秋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被单，不是熟悉的浅蓝色而是深灰色，床头柜上整齐地码放着笔记本跟手表。

手表……这是陆莫霆的房间。

唐秋冲出房间时，陆莫霆正在浴室里洗脸，听到“嘭”的关门声，陆莫霆顿了片刻，放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