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无痕,攻心上(2 / 2)
彦佑目视二人背影完全消失,对水神和润玉道,“这次倒是奇怪,穗禾怎么是那个样子啊?好像句句都向着润玉,她是投了一次胎,把脑袋投坏掉了?”
……
紫方云宫内。
荼姚不待坐到位置上就气得砸了一盏琉璃宫灯,嗓音直指穗禾,“混账!你和润玉走得如此近,竟还开口替他求情,你是变心了吗?”
摇曳的烛火照在穗禾脸上,全数委屈这时都倾斜出来,“姨母,怎么会这样看我,穗禾心中只有旭凤殿下。”
“刚才至关紧要之时,你还替润玉求情,这不是打我的脸吗?”
穗禾一手挥退宫女,一手接过一柄扇子,边替荼姚打着扇子边说,“姨母难道不知?您处置夜神时,天帝正在看着,水神也已至殿外。此番,天帝携水神一同前来,就是等着您下手啊。”
荼姚经她一提醒,才想到水神确实是跟着天帝一起来的,而且似乎两人还十分默契。一双眼睛睁得溜圆,纠结道,“这……是巧合。”
穗禾继续煽风点火,摇着扇子替姨母不值,“幸好,夜神只是受了皮外伤,若元神有损,只怕一个谋害天帝子嗣的罪名就要您担着。一湖水族,即便判个满湖抄斩也全当看个热闹,但谋害天帝子嗣的罪名要是落实,姨母即便不怕,毕竟威名有亏。何况天帝时刻准备出现,您真有机会下手吗?”
“这是天帝给本宫设的陷阱!”荼姚一下被劝得“茅塞顿开”,一掌拍在桌子上,大怒,“天帝,竟还想废我。”
穗禾非常认同的点点头,脸上差点露了陷,实在是冲击过大:废后啊,这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荼姚喝了几口茶,总算慢慢恢复些理智,揉揉外甥女的头道,“你去人间历劫一场,心智倒是成熟不少。但你怎么比凤儿先行回来了?”
穗禾早有准备,登时往天后脚下一扑,哭诉道,“姨母,是奇鸢害我,我这次命丧凡界,差点都回不来。”
荼姚脚下一重,好像被一个瓷娃娃给扑住,不敢碰也不敢踢,只得反驳道,“奇鸢怎么会害你,他是本座派下去协助你的。”
穗禾声泪俱下,呃,没有眼泪,反正她未抬起头来,尽管是干巴巴的哭诉,也很是惹人怜。
“奇鸢心有二志,在刺杀锦觅时与卞城公主鎏英相遇,我命他与鎏英动手,他竟反过头来伤我。”声音中隐含一分心悸,仿佛将一副极为凶险的画面呈现于天后眼前。
荼姚起初觉得荒谬,但穗禾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又确信这孩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没胆量骗她,顿时信了。又是桌子遭难,她手掌狠狠一落,“这奇鸢好大的胆子,如此说来,他竟不听你的话,他想造反吗?”
穗禾从荼姚脚下一路摸索,一直趴到她膝盖上,气闷地道,“有了鎏英相伴,奇鸢已经不顾生死了。”
“他的命在本宫手里,岂容他顾得顾不得。”
穗禾一脸不甘的道,“奇鸢身上的限制,说不定到了魔界就能解了。到时就真的难以命令奇鸢,放虎归山了。”
荼姚却坚定的道,“魔界哪有那么大本事,他体内是尸解天蚕,我若治不了,天下没人治得了。”
“可是穗禾实在不甘!”穗禾不着痕迹的抖了抖天后的衣物,抿嘴道,“这次倘若不是夜神出手护我元神,我只怕未从凡界回来就直接烟消云散了。”
荼姚叹气,“原来润玉对你的救命之恩,是这么回事。”
穗禾握拳娇嗔,“是夜神挟恩图报,我若不报这恩情,天道有亏,永远进不了上神,所以甘冒其险,差点扰了姨母的谋划。”
荼姚体表迸出一股戾气,将凤袍裹住,咬牙道,“你没有扰乱我的谋划,反而是让我看清了一个人。”
穗禾被吓得退却一步,恭恭敬敬的,少了那份子侄的亲近。
荼姚将身下的衣物捋平,顺下气道,“如今你倒是把恩情报了,报得正好。润玉已是瓮中之鳖,这次就免了雷罚,让他快活几天,你也不用再管他。你的目标是收回旭凤的心,别让他被那小狐媚子勾引了去。”
“穗禾明白,定然不负姨母期望。”
荼姚抬起手,竟是摸不到穗禾的脑袋了,遂有些遗憾的问,“为何突然又离本座这么远?”
“穗禾回天界之前受伤未愈,刚才一时亲近靠近姨母,可姨母天威浩荡,穗禾这元神,经不起伤了。”穗禾挑眉偷望一眼荼姚头顶的火光,好似刚受了长辈教训的小辈,既想亲近又不敢亲近。
“我倒是把你灼伤了,你这元神确实有些虚弱。”荼姚说着取了头上的一支珠钗,从钗内倒出一颗丹药,“这颗丹药拿去服用,修补一下元神吧。”
穗禾伸双手接过,拜谢,“谢姨母恩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