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 / 2）

白日漫长的暑假，一星期接一星期滚过，司徒易回来了。经度相反的另一边扯高了他的身高，周身的洋味更加明显，看见季北的第一眼就冲过来抱住。

季北任他八爪鱼一般抱了，陈杨在旁边吹冷气，飞一句：“你不抱小爷？”司徒易真的抱过去，陈杨又一脚把他踹开。

等司徒易听到廉泽的事，冷哼了一句，评价得倒很留情：“他还行。”

季北没懂司徒易的评价系统，却不想再挖深问下去。饭桌上只剩陈杨和司徒易两个人你来我往地，对廉泽剖析了一番。

“我早知道他对你动机不纯，”司徒易喝了一口可乐，“他送你那双AJ挺贵的。而且普通人会叫另一个男的白兔？我服了，听得我都一身鸡皮疙瘩。”

季北本来没觉得那些个称呼怎么样，被司徒易一说，脸发起热来。

“他还有个姘头呢，”陈杨吃起一串烧烤，“那人是明星。”

司徒易回得很轻巧：“没戏，廉泽不喜欢他。”

季北无语，“这你都知道？”

司徒易的眼睛果真如森林里的鹿，狡黠明亮，嘴里吐出一句英文：“I am the observer.”

季北家里还放着那晚廉泽借他的外套，廉泽的校牌遗落在口袋里，季北回到家才发现。他见过一次上面那张笑得肆无忌惮的脸，十六七岁的廉泽，轮廓比现在更为少年。他看了一会，放回了原处。

季北突然懂得了那天在演讲比赛时，廉泽跟他说的“好久不见”和“我很想你。”

他不想承认却无法否认——他很想他。

高考放榜了，季北毫无悬念地高高飞过了本A线。他前一晚熬得几乎没睡，边担心自己没上线，边后悔高三最后日子的松懈。先等到了公布的分数线，再等到短信飞进手机，心才一点点落回去。

他最先问了陈杨的分数。

陈杨差了他十分，上省内最好的两所绰绰有余。对方喜气洋洋的，截图过来，发来一句“小爷真是厉害”，看到季北的分数，就只剩一串省略号了。

“世风日下。”

司徒易把廉泽的成绩全盘复述给了季北。

“算上加分，全市第三。英语好像考砸了，但无所谓了，数理化是真厉害，省里排得上名那种。有记者都跟去他家采访了。”

季北分不清自己到底是想听还是不想听，坐在桌子边，像个雕塑。“不是状元有什么好采访的。”

“长得帅吧。”陈杨在喝汽水。

汽水见底，空荡声音响在空气里。

季北查了很久他们市以往的高考去向。市在省里拥有着前二的发展水平，教育成果毫不示弱，指标往往可以拿下三分之一。

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全市第三，去TOP2绰绰有余。

季北鼠标上的手逐渐冰冻起来。

他接着输入了北京和上海的距离，按下回车键的前一秒，意识到了自己毫无意义的行为，点了网页的关闭键。

他和廉泽的对话框还停留在一个月前那条生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