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午餐最后还是在办公室吃的，玲奈本来打算和小樱他们自己把餐点和小桌子端上楼，结果被厨房里围观的付丧神们拒绝了。

“主人，请交给我们吧，您和两位小姐在楼上稍后片刻。”

“……哦，那就交给你们了。”无语地看着突然开始用敬语的烛台切，审神者摆摆手。

“麻烦了。”小樱和知世四十五度鞠躬。

“请您不要这样说。”

不但心累，还胃疼。

两个人下午就告辞离开了，被一群热情又拘礼的付丧神服务，就算是审神者都不自在，更何况两个未经世事的小朋友。

“你们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就算开始没有察觉，后来也反应过来了，自家的付丧神对客人热情太过了。送走了小伙伴，审神者和老年组一起坐在廊下端着茶，开始审问。

“哦，这个问题，老人家也不清楚呢。”确实三日月今天一整天都没有特意往人前晃，但是玲奈总觉得本丸里发生的事好像没什么三日月不知道的。

看三日月装傻，玲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小狐丸。

“小狐……”

盯——

“小狐也……”

目光逐渐犀利……

“大概是因为主人在本丸以外的生活太过多彩，大家都有些担心吧。”受不了主人小狗一样（并不犀利）的眼神，小狐丸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总觉得看着这双清澈的大眼睛，说谎会很有负罪感，果然小狐离三日月的水平还需要修炼。

本来如果审神者不带他们去现世，大家对主人的生活也就是每天离开本丸一段时间，和人类的小孩子一起学习知识。但是主人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本丸，和大家一起度过的。可是作为挂件被主人佩戴在胸前，他们可以清楚地听到人类充满活力的心跳声。

看着主人每天高高兴兴地上学，在同学们面前露出截然不同的另一面，没有在本丸里表现得那么成熟沉稳，更加活泼，也更可爱，听到主人就算被岩融放在肩膀上也不曾有过的大笑，他们都会默默地想，主人在外面的世界似乎比在本丸更开心，也更自在。

许多审神者任期满了之后选择离职，都是因为受不了本丸枯燥乏味的生活，向往回到花花绿绿的现实世界。尽管大家都在尽力体贴照顾自己的主人，努力让主人生活得开心，也更加依赖他们，可是还是有许多审神者最后离开本丸，离开他们。人类都是善变的，就算是走在成为神的修行之路上的主人也是这样，今天喜欢刺绣，明天喜欢布娃娃，会不会有一天不喜欢本丸、不喜欢他们了呢？

主人对他们很好，教他们怎样变强，用心安排他们的衣食住行，按照每振刀的特性经常给他们缝制新的附魔，从来不对他们发脾气……可是这样好的主人，说要给他们真正的自由。作为刀剑来讲，难道最重要的不是跟在主人身边吗？

“可是，你们也可以去现世玩啊。”作为近侍去过现世的可以带着没去过的出去，现在的本丸大门对所有付丧神都是可以通行的。

看着明显没明白的审神者，小狐丸叹了口气，决定直接问出来，“主人有一天会离开我们吗？”失去过主人的付丧神不会像跟随第一任主人的时候那样天真，认为只要在一起的日子开心就足够了。事实上，分开的每一天都会在心中思念着前主，因为想要停止这种让人难受的思念，才会鼓起勇气寻找新的主人。

“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吧。”审神者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付丧神这么执着于一个承诺，可是玲奈不会在做不到的情况下随便许诺。时移世易，不仅人类的思想会发生变化，就算是神明也会有所改变。没有什么是真正永恒的，所以承诺没有意义。玲奈觉得，他们会这么执着于此，还是因为成神的时间太过短暂，许多事情看不明白罢了。

不想纠结于沉重的话题，玲奈提议带小狐丸去现世转转，这是每个近侍都有的福利。可是跟着三日月已经去过现世的小狐丸兴致缺缺，“不然主人帮我梳理毛发吧。”

给一个身材高大长发过腰的人梳头发其实很累的，玲奈坐下就够不到上面的头发，直起身子又梳不到发梢。“要不把你变成狐狸我给你顺毛吧。”不想再做蹲起运动的审神者提议。

小狐丸欣然应允，被玲奈变成一只和他发色一样的纯白色小狐狸放在腿上，这么撸毛就舒服多了。

玲奈拿着梳子给小狐丸梳毛，小心不碰到作为人形不该碰的地方，可是看到小狐狸非常蓬松的大尾巴有点犯难。是所有狐狸都有一个蓬松的大尾巴还是只有小狐丸变成的狐狸是这样？

“呐，我可以梳你的尾巴吗？”膝头的小狐狸摆了摆尾巴，强迫症审神者心满意足地把尾巴上的毛也一起顺了。

听到小狐狸越来越平缓的呼吸，审神者知道他睡着了。用胳膊怼了怼旁边悠闲喝茶的三日月，审神者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狐狸跟着三日月去了他们房间。无语地看着五花太刀笨手笨脚地铺好床，玲奈轻轻把小狐狸放进被褥里，捏个法决把他变回原形。看着熟睡的太刀，两个人悄悄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