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的下属是个傻逼（2 / 2）

来到病毒中心的门禁道闸，保安正在打呼，头贴着玻璃，口水流了一滩。

姜北敲了敲门，保安一下子坐起，嘴里迷糊不清地喊道：“怎，怎么了？”

“师傅，我车呢？”姜北问。

“啥？”保安一脸糊涂。

“我车不见了，刚才还停在这的。”

保安定眼一瞧。果然，空荡荡的墙边，哪还有什么自行车。他看着姜北的黑脸，眼睛滴溜溜一转，嘴里蹦出一句话：“谁让你停外面了？你不知道这附近小偷很多么？指不定被谁偷走啦。”

那一刻，姜北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说，“所以我才停到保安室旁边，就是想让你帮忙看看。再说了，是你们之前说不能停院子里面，我才放外面的。”

“那也和我们无关，我只负责病毒中心小区里的财产安全。”保安振振有词。

姜北急了，正要开口，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他四下环顾，漆黑一团，只有路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内心深处有一种不详的念头滋生，一时间，他甚至忘记了争吵，想往回走，回到刚才的办公室里。

正在此时，手机响了起来。

姜北打来一看，是JJ发来的——“往前走，不要回头。”

他愣住了。

“哎，你要去哪？”保安喊道。

脚下每一步都很沉重，他无法停止不去想最坏的可能。迎面开来一辆车，车灯晃得姜北眯起眼。

“姜主任？”那车一个急刹，擦着姜北的脚尖停了下来。

姜北抬头一看，是周衡！

“沈院长，他还在办公室里么？”姜北急忙问。

“那当然啦，他刚才说他想吃泡面，我还特地给他泡了一杯，酸辣牛肉味的！看我不辣死他！”周衡笑嘻嘻道，“上车！我刚买的新车，带你回家。”

姜北犹豫片刻，还是坐了上来。

“酸辣味是你最喜欢吃的味道吧。”

“不是。你猜我爱吃什么？”周衡说。

姜北配合地摇头。

“爱吃你。”

周衡的土味情话在病毒中心可谓人尽皆知，其杀伤力之大，几乎到了令同事们闻风丧胆的地步。而身为直属上司的姜北，更是直接受害人。

“谁让他叫我今天加班。拜托！我哥一年没回家了，今天说什么都要回去和他吃饭。”周衡摸了半天才摸到档杆，脚下油门一踩，车直接飞了出去。

“慢点，慢点。”姜北一边说着，一边暗自后悔。

新车别扭地出了小区门，开上了公路，迎面一红灯，周衡一口气把刹车踩到底，发出“吱——”的一声。

还没停稳，姜北吼道，“小周，松油门！”

周衡“哦”了一声，才像刚意识到什么似的，同时放开油门和刹车。

姜北崩溃地叫道，“你有驾照吗？”

“没，”周衡严肃道，“可我小时候开过我们村的摩托车。”

“也就是说，你从来没有开过车！”姜北抓着车门边的把手，“小周，你来我们单位多久了？”

周衡歪着头，想了想，“半年左右。”

“我觉得我们不是可以一起去死的关系，”姜北深吸一口气，说，“停车！我要自己搭出租车回家。”

话音刚落，周衡一踩油门，车又飞了出去。

“该死，停车！”姜北大喊。

“舒服吧。”周衡也大喊，“不要抱怨，抱我！”

“这种时候，就把你的土味情话收回去啊啊啊啊！”

“姜主任，我感觉后面有人在和我们比赛。”周衡又说。

姜北借着反光镜，分明看见了车牌第一位写着“军XXXX”。

“那是军部的车。完了，我觉得我明天要上新闻头条了。”姜北绝望道。

“放心，明天的头条不是你。”周衡说着，调车头闯进了小胡同里，巷子很窄，只容得下一辆车通过。他的新车像条上岸的咸鱼，上下乱窜，又一头栽进了七弯八拐的小道，只能前进，没有退路。

姜北背后起了一身冷汗，心跳随着摇摆的车，直上云霄。

“我要死了。”他说。

大约过了一个世纪之久，周衡终于把车停到了姜北家门口。

他伏在车门前，看着姜北茄子色的脸，打趣道，“嘿，惊喜吧，这可是一个难忘又愉快的周末。”

姜北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我已经在鬼门关前死了几遍。”

“别这么说嘛，姜主任。我先走啦，祝你有一个愉快的夜晚。”周衡笑眯眯地说。

车子又再次启动了，一晃便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