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命中注定来了（2 / 2）

周衡说，“我们这是平民区。附近的流浪汉经常会偷一些废铁来卖。”

一想到进门前那些虎视眈眈的流浪汉，姜北一阵后怕，他说，“不行，今晚还是要把自行车骑回家。”

周衡拿了杯啤的，问，“哥，喝酒吗？”

姬千秋摆摆手，他把酒给了姜北。

才刚喝上一口，手机响了，是母亲打来的。

姜北看着来电显示，停顿了半秒，心底有些慌乱。他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脑子过了一遍事先想好的谎言，才按下接听键。

“妈……”

“去哪了？叫你买包子，你人去哪了？”姜北知道他妈的脾气，暴风雨来临前总是格外平静。

“路上遇到一个朋友，多聊了一会。”

“你现在在哪？”

“朋友家……”

“回来！你现在给我回来！今天你才是主角，那是你的未婚夫，你以后才是要进他们家和他们相处的人。可你今天却直接离场，我们等了你那么久。你真的太不懂事了，你知道吗？”

“对不起……”姜北嘴上道歉，内心却想：他在不在又有什么区别呢，反正结婚的也不是他，而是两个家庭的利益。到头来，他又是什么呢，生育工具？晋升的台阶？

“我们都是为了你的幸福，现在和姚家处好关系，未来他们也能多照顾你一点。你怎么就不懂呢？”

幸福？到底是谁的幸福？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地安慰她：“我马上就回来了，妈不要担心。”

每到这个时候，就格外地恨自己的软弱与善良。那是他的母亲，虽然不及格，但也抚养了他这么多年，他没有办法用语言去伤害她，只能无数次伤害自己。

“姜主任这就要走啦？”周衡说，“也太快了，饭都没吃上两口，我还准备留你过夜呢。”

他掏出车钥匙，又一脸犹豫，“可我喝了酒。”

姜北说，“今晚是谁他妈的把车开到了160公里，现在又告诉我不能酒驾。”

周衡小声说，“那是因为心情不好。”

姬千秋穿好衣服，顺走周衡手里的车钥匙，说，“我送。”

姜北愣了一下，他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并没有真的要坐顺风车的意思。可姬千秋却出乎意料地主动提出要送。

他的腿很长，走得飞快，姜北赶紧跟了上去。挨近了，姜北这才发现，姬千秋高他整整一个头，他的身材几乎接近完美。此时的他双手抄在兜里，一脸平静，像是一尊英俊的雕像。

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不同呢？姜北想。可是想归想，姜北一点也不羡慕他。

他知道Omega与Alpha的差距，就像他父母所说，实力间的差距意味着两者只能依存与被依存。事实上，他的母亲也是这么做的，一辈子围着父亲转，世界的中心就只有父亲。

姬千秋把他的自行车放在汽车后备箱，无奈装不下，只能一半露在外面。

他们坐回驾驶座，车平稳地上了公路。

“想听什么？”姬千秋问。

电台里放着优美的男声，姜北主动换了一个台，正好调到了当红明星邵天赐的节目。

“今天，是我最爱的人——千秋的生日，在此我要给他唱一首歌祝他生日快……”

姬千秋换了频道。

“……”

“只是朋友。”姬千秋说。

“今天你生日？”姜北挠了挠头，“总之，祝你生日快乐？”

“没事，我不过生日，而且并没有什么值得庆祝。”姬千秋语气冷淡。

姜北装作不经意偷看他，这个男人冷漠又寡淡，却又时不时透出一点温情。他自觉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有势利的，也有单纯的。可没有一个人能像他一样，吸引他的目光。

“这个送你，生日礼物。”他掏出一块玉，那本是要送给姚深远的，只不过姜北临时改变了主意。

姬千秋点点头，表示感谢。塞进口袋。

汽车开进了大院，自家的房子近在眼前，姜北却心情沉重。待车停稳后，他从后备箱拖出自己那小自行车，弯下腰敲了敲玻璃。

姬千秋摇下窗户，道，“晚安，小弟弟。”

“改天请你吃饭。”姜北低声说，身后忽而传来一声呼唤，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他回头，却见姜永安大步走了过，一下将他护在身后，一字一顿道，“姬！千！秋！”

“那是我朋友，怎么了？”姜北懵了。

“谁叫你来的？”姜永安警惕地看着姬千秋，说。

“关你什么事。”姬千秋答道。

“离我弟弟远点。我们家不欢迎你。军部的走狗。”

姬千秋嘴边勾起一丝嘲讽的笑容，“连实话都不敢说，到底谁才是走狗。”

姜永安瞪着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还是姜北第一见到哥哥发怒。在他记忆里，姜永安一直都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可此时的他，像极了只炸毛的猫，每一根汗毛都紧绷着。

“怎么？对不起良心，终于决定要躲回家了？”姬千秋的笑容更甚，“姜永安，你就是个胆小鬼。”

姜永安的背脊在发抖，虽然幅度很小，但没有逃过姜北的眼睛。他伸出手放在哥哥的背后，想安抚他，但他却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整个人一颤。

“姬千秋。”姜北喊道。

姬千秋看了他一眼，摇上窗户，驱车离开。

姜永安却像发了疯一般追了出去，大声说：“但我和你不一样，你这个杀人魔。滚，滚出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