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2 / 2）
邵天赐说，“真是让人难忘的简短发言。大家同意吗？”
粉丝又高呼，“同意！”
这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不同意。”
胖子指着矮子说，“受到欺负为什么不反抗？用拳头教他们做人啊，还有你。”
他话峰一转，看着高个子，“你就是个loser，别人嫌弃你就算了，自己也嫌弃自己，然后把所有的责任推给社会。我是绝对不会像你们一样。”
高个子瞪圆了眼睛，说，“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懂，反抗哪有那么容易！”
胖子说，“我也曾……受到很多伤害，且远比你们想象中的更让人难以启齿。只是我明白了，生活无数次把我按在泥土里，让我跪在他的胯下羞辱我，我也会反抗无数次，绝对不会低头，直到有一天我能顶天立地地站在这世界上。”
高个子猛地站起来，挽起袖子，看着他说，“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削你的嘴！”
看台上无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忽然人群爆发了一声吼叫，“他是个叛徒！”，随后所有人开始狂喊，“踢出去！踢出去！”
姜北看着那一张张扭曲的面孔觉得很慌张，像是把压抑了许久的积怨一次释放出来。
邵天赐说，“这位先生，我想你一定不适合这里。请你出去，票价原样退还。”
舞台下方的铁门突然开了，出现了一条小道，里面黑黢黢的，伸手不见五指，任谁看了都会感到害怕。胖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邵天赐突然说，“提醒一下这位先生，内有恶犬，能活着出来的人寥寥无几。”
胖子说，“请给我机会把我的信念贯彻到底。”
邵天赐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胖子顿了顿，低头钻了进去，他消失在黑暗里，消失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从此姜北再也没有见到过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最后怎么了。
舞台又恢复了原来的喧闹，台上的粉丝全部站了起来，LIVE开场了。邵天赐举起话筒对着空中说，“既然这么痛苦，不如享受现在！”
粉丝们狂喊，“醉生梦死。”
“既然不知道未来，不如享受现在！”
“醉生梦死。”
“去你妹的成家，去你妹的房价，去你妹的上司，去你妹的现实，就让我现在解开枷锁，尽力放纵吧。”
“醉生梦死。”
姜北被霓虹灯闪光灯晃得晕乎乎的。台上的观众抱团取暖，竭尽所能，摇摆身体。他随着另外两人走上台阶，他们走进人群，而姜北依然站在台阶上，他回望四周，顿感茫然不知所措。他感觉自己没办法融入其他人，目之所及，是一张张扭曲的脸。
LIVE将进入尾声了，粉丝涌向舞台，DJ放出激情的摇滚，所有人一起晃动。有人脱了衣服，白花花的肉体像破棉絮，更多的人围着他，掏出东西往他身上蹭，然后把钱塞进他的内裤。
姜北看不下去了，他摸向出口，偷偷地走了出去。外面是一条回廊，有两道楼梯，一个向上，一个向下。姜北想也没想，向上走去，楼梯的尽头依然是回廊。
他推开第一扇门，顿时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最里面的一面墙从上到下全是书架，最高的地方需要爬梯子才能取得到。书架往前堆满了各式各样的动植物标本和化石。
他的右手边是一颗恐龙蛋，上面满是裂痕，用石蜡粘了起来，大概40厘米左右。左手边一只猫头鹰静静地立在架子上。显然，猫头鹰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强行注蜡闷死的。他身上没有一丝伤口，就连眼睛也睁着。若不是一动不动，姜北真的以为它还活着。
这家主人非常有品味。姜北所能接触到的土豪大都爱实木雕花烟斗之类的东西，而这家主人的艺术格外独立特行，仿佛象征着死亡。
“迷路的小宝贝，你来到了我的收藏室。”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把他吓了一跳。
姜北缩回手指，回头看去，邵天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他依然穿着那个貂皮大衣，一手抱臂，另一只手拖着下巴。
“我听姬千秋说过你，你是他的朋友。”邵天赐走过来，“怎么样？我的收藏。”
姜北吞了吞口水，说，“很迷人，很震撼……”他顿了顿，又说，“但太过于残忍。”
邵天赐抱起一只狗的标本，挑眉道，“看来你知道活体标本的制作方式？”
姜北点点头，“听过一些。”
“生命就像花一样，应该在他热情绽放的时候，以一种绝美的方式拥抱死亡。”邵天赐一边说着，一边从书柜里取出一本王尔德的《莎乐美》，又道，“爱情亦复如此。”
姜北说，“埋下它，守护它，注入心血，盼它长大，才叫爱情。”
邵天赐笑了，说，“你听过B市富豪家儿子的绑架案吗？”
姜北摇摇头。
“里面的主人公就是在说我。”
他拿起笔在一张纸上刷刷写着什么，一边说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姬千秋，那时的我15岁，正是最叛离的时候。我偷了家里的钱，一个人坐上了通往海市蜃楼的高铁，遇到了那群绑架犯。他们扒光我的衣服，把我吊在树上，让我说家里保险箱的密码，不然就拿水呛我。那时的我一度生不如死，无数次无数次想要杀死他们。”
“然后，姬千秋出现了。虽然他也只是执行任务，但当他看到我的样子，我知道他也愤怒了。我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就好像我们俩融合在了一起，他帮我杀了所有的人。一旦失控之后的他，谁也阻止不了。”
他写完之后把信夹进了书里。
“那时的我明白了，最美之时消逝的才是永恒。我喜欢他双手染血的样子，美而妖娆。人们只看到了他的强大，因为害怕他而颤抖，而我懂他背后蛰伏的黑暗。”
姜北扬起头，说，“姬千秋并不是你说的那样。”
邵天赐笑道，“只是你看不见。亲爱的姜弟弟，谁没有伤痕呢？”
姜北沉默不语。
邵天赐把那本书递给他，引他到门口。在合上门的那一刻，他说，“我希望有一天，姬千秋也能成为我的收藏品。那样我会更加爱他，用我全部的生命。”
姜北摊开手，一本书和一封介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