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翻山（2 / 2）

“你儿子可不是第一次盗窃了，光是拘役就有三次。”李厉冷声道，“前科累累，在法律上这叫累犯。”

“他年纪小不懂事。”妇人说完，蒙面哭泣，“都怨我，如果我当初没把他扔家里就好了。”

李厉不耐烦道，“开庭时间你知道吗？”

“是下周一……二？”

“下周三下午三点。”李厉说，讲完他看了一眼妇人，“你去看守所见过你儿子了吗？”

妇人摇头，“他不肯见我。”

“那那天说不定就是你唯一能见他一面的机会了。”

妇人惶恐，“能再说一遍吗？”

李厉复又重复了一遍时间和地点，还提醒她到时别忘了身份证，末几，他问：“你现在有手机吗？”

妇人掏出来一个老人机，“前些天买的。”

李厉点头，“到时候跟他联系。”他一指石远。

石远掏出手机，准备要输入号码，看到妇人粗糙的手里拿着老人机，而自己手里是最新款的智能机，两番对比，让他心里堵了一下。很快，他假装不在意，给妇人打了个电话，“阿姨，这是我的号码，到时候你要来就给我打电话。”

妇人急忙存着号码，低头说了声“好。”\t

回程的路上，石远一直没说话，李厉开了会车后，出声道：“受到刺激了？”

石远心中不是滋味，“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李厉决绝的肯定，“不是你没接触过，存在就不存在了。”

“难道就没人帮忙吗？”

听到这话，李厉冷笑一声，“你是太小看别人，还是太高看自己了？”

石远拧紧眉头，想到自己这话也是天真。

“这只是个开头。”李厉转了个弯，“还有更糟的你还没遇上呢。”

夜色悄然来临，路灯开始闪烁，不远处的高楼大厦放出张灯结彩的光芒，商场门口的人群多是衣着整洁，面带笑容。

忽然，李厉把车停到路旁，白日里的事情瞬间拉回石远原本沉浸的思绪，他立刻坐直身体，虎视眈眈看李厉。

结果，李厉没叫他下车，他看着前方，说：“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

石远脑袋钝了一会，缓慢摇头，“没有。”他说完，便觉得这是一件不能见人的事，脸上腾出热气，心中焦躁不安。他开始迷茫起来，原本自己想要变得更好，所以主动去找了实习，但是从现状到美好的未来要如何渡过，他又没有任何方向。

就像从小被山困住的人，心中有个信念就是要翻过山，却不细想过程会如何。翻山途中会遇到荆棘，也可能有野兽的袭击，可能也会遇到同路人，半路上又分离，自己不曾做好心惊胆战的准备，对于离别只是想当然的想象，也没想过倘若自己付出了感情和心血在路上，结果不如人意，要怎么收场？最重要的事，翻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车厢里安静着，李厉掏出香烟，想着要抽，点火的那刻睨了一眼石远，“你可以下班了。”

石远打开车门，不问这是哪，一脚走得利落。

李厉看着他背影，勾起小弧度的嘴角，烟慢慢娜起，迷糊了他的镜片。

肚子一直在敲锣打鼓的叫唤，石远却觉得一点也不饿，他随便乱走，最后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接着思考自己的人生目标。

翻山是为了什么？为了看山的另一面有什么。路上遇到困难怎么办？那就解决掉！小伙伴们离开了怎么处理？本来就是孑然一身上路的，只不过是又回到原点。那回忆怎么办？这能当饭吃？

说到饭，石远这才感到饿，回过神来，他站了起来，扫了一圈周围的场景后，顿时懵了，这是哪？此刻，他坐在树丛里的石凳上，对面是个波光粼粼的湖，背后是几株大树。他走到小径上，拿出手机找导航，混沌转了好几圈，才最终在一个铁门口出来。

还好，铁门口出来就有个十字路口，石远想着到十字路口处打车回去，结果在路上等了半天，一辆都没有，手机软件打车也不接。

石远：“……”

自己往光亮处走，走着走着，听到背后有个声音响起来，“石远？”

石远汗毛倒竖，一脸戒备的转过头，然后他看到一个人影慢慢从阴影处走了出来，是严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