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四）（2 / 2）

在场的人默默看了眼石磊，石磊道：“二伯，先发制人，再说不闹。”

石中天：“行了，别惯你弟了。”他转头对着石远严厉道：“做了这种事，还嬉皮笑脸？！”

石远：“……”

石远小同志，不服道：“我怎么了？”

石中天立刻站起来，“怎么了？你还问我怎么了？你和男孩谈恋爱，这像什么话！”

石远没怎么见他爸发火，他爸平时都和颜悦色宠着他妈，对他也持良好态度，所以他应对发火老爸的经验少，只好硬着头皮去对他的一通大火，“我和他是……”

“真心相爱的。”

在场的人又一次转头看石磊。

石中天皱着眉头，“小五，你别插话。”

石磊道：“二伯，你不是想好好听听石头的解释嘛。别着急上火啊。”

刘婧女士拉了拉石中天，“先听听石头的，你别一来就摆气势。”

石中天：“我这不是生气。”

“坐下。”

“我……”

刘婧女士不再理睬他，她转头看向石远，“石远，你怎么就和男生好上了？”她问，“你怎么突然喜欢男生了？”刘婧女士说着就哀伤起来，“是不是我们对你的关心不够？”

“别生在福中不知福，赶紧和那人分了。”石中天同志斥道，“不然就出国去。”

“我不分！”石远喊道，“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们教导我要尊重他人意愿，保持平等态度，现在你们不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我们可没让你找男生谈恋爱。”石中天同志喝道，“那能是一样吗？你这是不正常。”

石远脸上是不可置信。

最伤人的话往往是最亲近出口的话最有杀伤力，石远一直觉得他家是民主氛围，从小父母对自己的选择都是一起商量来，大到择校小到出门，弹性给的都很大，自由又有度。这样一对父母，他相信是能理解自己的，虽然内心有惴惴不安，却依然相信父母是自己最有力的后盾和支持。

可能孩子成长过程中，都会美化父母，而父母同时也会对孩子进行适当的遮掩，不让他们知道自己糟糕的一面。可是无论孩子还是父母，都是人，都有优缺点，而这缺点一旦放大，双方的面具都要撕裂下来。

刘婧拉了下石中天，阻止他继续说话，“石头，你爸说过头了。”她解释道。

石远站在原地，没说话。

“但是，大部分的父母都不希望孩子走上同性恋的道路，都想看他们跟普通孩子一样，你懂吗？”

石远扭过头，“我不是同性恋。”

“但你和严淡？”

“我是喜欢他，但我只喜欢他。”石远扭回来，盯着他们，“我不会分手的，不正常就不正常。”他口气中有怄气的成分，“你们的孩子就是不正常的。”

董妙看着眼前的状况，拉了下石远的袖子，“石头……”

石远没理会她。

石中天同志怄的要死，看也不看，随手抄起一个玻璃杯就朝石远扔去。

“啊！”

女士的尖叫声不断叫起，石磊拉过石远后退一步，呵斥道：“不许这样说话，跟二伯他们好好说。”

石远看他，“我是不正常的。”

石磊摁了下他的头，“二伯是气话。”

“可以瞧见态度了。”

石磊没接这话茬，因为石中天同志见没砸到，又扔了一个来。

石远不愿意躲，正面迎过去，杯子正中额头。

刘婧女士捂住自己的心脏，见到此状况，两眼一翻，晕了。

董妙赶紧扶住，“阿姨，阿姨。”她赶忙叫住准备扔第三个的石中天同志，“叔叔，阿姨晕了。”

“妈！”石远扑过去，努力睁着被血刺激的眼睛，“我妈包呢。”

石中天一看，跳了起来，随即立刻翻刘婧的包掏出一直携带的药熟练的喂下。

一翻兵荒马乱后，刘婧女士被安置在房间里，她的呼吸沉稳下来，石中天的心也放下了，可他不解气，一看到石远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石远道：“你妈出事了，我要你好看！”

石磊：“……”他怎么觉得是在撒狗粮啊。

石远愧疚极了，他妈已经很久没这样了，如今被自己的事刺激，不会又复发吧。

董妙和石磊把石远拉出房间，隔绝这要爆炸的场景。董妙给石远处理伤口，石磊在一旁看了半天，叹道：“你真那么喜欢严淡？”

石远说：“我不正常吗？”

石磊道：“你怎么还在这个圈里，我现在说的是另一个圈。”

石远抬头问，“那，两个男生谈恋爱是不正常吗？”

石磊望着石远的眼神，沉默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