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赶到场地，人已经到齐了，十几个男生列着队，整整齐齐地站在秋风乍起的绿茵场上。

倒是有“沙场秋点兵”的严肃感。

场地边有几个女生背着包拿着水，不知道是谁的“家属”。

何狡正站在队伍前面喊话，球衣外面只穿了一件外套。

他是队长？

“我强调过了，团队精神！每次战术规划做的很好，一上场就散了！”何狡点着其中几个人：“尤其是你们几个，是不是一听见要踢联赛就飘飘然了？再这样下去初赛我们就会被刷！”

还真的有点队长的气场，许维之想，几个身形比何狡彪悍的男生都乖乖低着头听他训。

“7号你今天和15号换一下，做替补。”

“为什么啊？”7号不乐意了。

“抢球是抢对方的球，不是抢你队友的。”何狡看着他。

人群爆笑。

7号蔫蔫地走出队伍。

陪练的球队是隔壁的一所职业学校的队伍，不参加联赛，来陪练只是为了好玩。

何狡的队伍有序地分成三排，站在事先计划好的点上。

许维之注意到何狡和沈磊一左一右站在最前面，中间夹了一个高个子男生。

球赛他还是看过几场的，何狡应该是踢边锋位置。

教练一声哨响，发球。

何狡率先冲上去。

球沾脚，对方立刻拥过来四个人抢，何狡冲不出去，转身传给了六号。

六号带球躲过了两个人，瞅准机会传给了十号。

眼看球就要传到，对方一人冲过己方放线，截住了球。

沈磊冲过去补上十号的位置，贴着带球的人去截，几次都没有成功。

何狡在外围做了个手势，沈磊立刻放弃截球，回头向一个固定的位置跑。

对方弄不清楚情况，一分神已经被何狡近身，何狡伸腿做了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方，然后把球勾了回来。

己方重新掌握局势。

那边沈磊已经做好准备，何狡把球传给三号，完美避开几个抢球的人，三号一个长传球，沈磊接球，运力踢了一个高空球。

几个人冲过来接，何狡算准位置一跃，发了一个头球。

对方的守门员张大双臂紧盯着飞来的足球，千钧一发的时刻，俯冲去扑。

所有人屏住呼吸。

守门员没接住，球撞在了球门上，随即反弹进了球门。

球进了！

何狡举起手，做了卡卡当年的经典动作——他竖起了双手食指。

旁边的几个女生跳起来欢呼鼓掌。

许维之深吸一口气。

场上那个耀眼的少年，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骄傲和信仰。

他瞟了几眼旁边犯花痴的女生。

没事，看吧，反正……是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刚开始形势一片大好，但问题渐渐就显露出来了，到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何狡的队伍里已经出现了几次传球失误。

哨响，中场休息。

何狡飞奔过来，卸下了队长的架子，马上就变得和小孩子一样。

他接过许维之的保温杯，猛灌了半杯水，旁边有人被冷水冰出哀嚎。

就有点不好意思看许维之，上午他还因为这个保温杯嘲笑许维之是个老年人。

许维之在何狡震惊的眼光中从外套口袋里扯出一条干毛巾，“来，擦擦。”

“我靠，现在应该在上课吧？你怎么出来的，还拿了毛巾！”何狡目瞪狗呆。

“还有这个。”许维之拿出一块巧克力，“下半场再进一个球就奖励给你。”

何狡“嗷呜”一声冲回去。

暮色归结于四合。

“你不回去上课真的没关系吗？”何狡叼着巧克力问。

许维之眺望着教学楼，懒洋洋地说：“不知道。”

已经过去了至少二十分钟，教学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大奔一直没走。

“还是回去吧，”许维之站起来拉何狡，“我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