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水灾（1）（1 / 1）

江面上的船只接二连三地翻进水里，一股妖气似乎从水中漫出，渐渐弥漫开。风三行脚点水面，飞跃至千里香所在的船尾，他找了一下，见半截香被灵力裹着掉在船的木板缝中，四周根本不见陆深的影子。

风三行皱起眉，将千里香熄灭。船身突然剧烈地摇动了一下，几乎就要朝一侧倒去，风三行一掌拍在船侧，稳住船身。他探身出去，见水下暗潮涌动，不似寻常江河。

风三行问船夫：“老人家，你知道水下是什么东西吗？”

船夫本就吓得魂不附体，根本没想到要问风三行的身份，哆哆嗦嗦道：“是水猴子！在我们这，溺水死去的人就会变成水猴子！”

风三行蹲下看着水里，一言不发，忽然手中闪现一把灵剑，飞快刺入水中，只听一声震耳的尖叫，他手中挑起一具腐烂的尸体，灵力一收，它就掉在船上。不过因为死的年份有点久了，又成天被水泡着，轻飘飘几乎只剩了一层皮和烂肉。

船夫差点昏厥，扶着船边根本不敢靠近风三行。

“老人家，把船摇上岸……别怕啊，我不会让你出事的。”风三行也嫌恶心，一脚把死尸踹了下去，一手按在小船的木板上，暂时用灵力护住了船底。船夫喘了半天，好不容易重新站起来，船终于又颤颤巍巍地开始往岸边行驶。

风三行时刻关注着水中的情形，发现这一片的邬江水在不停上涨，水面下翻滚的全是水鬼，不光水面的船，连岸边行走的人都被拖进水中好几个。

“这些‘水猴子’之前有这样猖獗过么？”风三行冷不丁发问。

“有过……有过一次，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水猴子没有现在那么多，也是船翻了好几个，我们那时候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情，有位侠士，跟您差不多，拿了把剑，哟，可威风了。都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半个时辰江水就不闹腾了……”船夫拍拍胸口，见船身真的不再摇了，胆子又大了些，继续道，“不过那之后的几个月我们船夫都不敢下水咯，后面才逐渐有不怕死的人下水捞鱼。可是水猴子也就消停了五年多吧，它们又开始拖人下水了，出事的船只是一年比一年多啊，我看这次大家都要完了！”

风三行道：“你们知道水里有害人的妖物，为何还要下水？”

“过日子啊！”船夫狠狠撑了一下船，眼里看着风三行身上的白色锦衣，“不捞鱼怎么过日子？我家里有三个娃娃要喂，我娘身体还不好，成天要吃药……唉！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少爷又怎么知道我们的难处？”

风三行闻言分了下神，恍然间想起自己在东来镇的破庙里，没有家里的锦衣玉食，什么都要自己去买，银两是个大问题。曾经最缺钱的时候，他也在树林中与妖物周旋，三天三夜都未合眼。他想，也许他明白船夫说的这种的难处。

水已越涨越高，岸边的百姓惊呼着往高地退避。风三行眯眼，见水边站了几个青云派的弟子，作为岸上脆弱的最前线，拦在水鬼与普通百姓之间。

“那是青云派的孩子们吧？”船夫也看到了他们，有些欣慰，“他们是皋阳城唯一的修道门派了，我们这种老百姓什么都不会，遇到这种事只能靠他们出面。还有这位侠士……怎么称呼？真的不知该怎么报答你。”

“……还没靠岸呢，别安心太早了。”风三行眼底剑光一闪而过，百炼剑随着话音落下出了鞘，一剑劈开船前的水面，瞬间激起一层浪花。

“哎呦！”船夫被劲风刮倒在地，只能看到风三行的后衣摆被水珠带起，右手长剑直指苍穹，刹那间他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仙人”二字。

“自己小心，别离开这艘船。”风三行看见两个水鬼随着浪直扑而上，他掐了避水诀，单脚站在船边，剑气织成一道薄网，用力朝它们一推。它们瞬间被割成筛子，又“噗通”掉到水里。

风三行收招抬眼，岸边的水域接连冒出好几个水鬼，仅仅一瞬间又沉入水中，水面忽然平静下来，他心道“不好”，朝那头的青云派喊道：“退后！快退后！”

他的声音传到青云派弟子耳中只剩了模糊的几个音，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弟子还朝风三行挥挥手。

风三行咬牙骂人：“这些蠢货！”

前方水面忽然炸开，一个水鬼趁着风三行没注意，一爪抓向他的胸口，他来不及退让，刚准备运起灵力来挡。一道光芒闪过，水鬼痛苦地哼了声，软趴趴地又滚下了水。

是神牛犀角！风三行握住它，感觉它正在发热，好像又与什么东西产生了感应，微微有些震颤。

皋阳城另一头的原无尤本来还在打扫院子，只觉得突然被当头一棒，心里一阵慌乱。他下意识就去找风三行，不料敲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应，他不得不破门而入，屋里只剩了进宝，而窗户大开，桌上的宣纸吹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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