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野浴（2 / 2）

滴答……滴答……哗哗哗……

柳玉书尿了。羞耻感与恐惧齐下，眼泪和尿液齐流。

柳玉书叫不出声，但新垣二玖叫得出声，好大一声哀嚎，惊起窗外的飞鸟，引来门外的石头。

“什么人？！“石头夺门而入，阴阳师却已化作一缕青烟飞走。

“柳姐姐，你没事吧？刚刚是谁？”

柳玉书瘫坐在地，念及阴阳师知晓自己的秘密，便只好道：“没什么人，我……我没事……只是忽然脚……脚抽筋。石头，你能帮我看一眼，权公子的衣裳还在那边的抽屉里吗？”

石头拉开抽屉：“在呢，放心。”

“谢谢你。我想……换个衣裳，你先出去吧。”

石头有些不放心，但还是皱着眉退了出去。

怎么办，一屋子的尿味，裙子也湿了。山间湿气重，即便是洗了，一晚上根本干不了。不洗，难不成还要把这股味道带一路？现在就换上带的另一身衣服，也会有味道。下楼泡汤……自己不能进男汤池，更不能进女汤池……

怎么办……怎么办……

对了，山泉。花火去野浴的山泉。从窗外看去，有一片发亮的水域，直线距离似乎不过二三里远。

拉开抽屉，是汤屋备好的一套男士浴衣，和一身女士浴袍。柳玉书迟疑了一瞬间，还是穿上了女士浴袍。

用襦裙的干净处擦干地面，柳玉书抱起房间角落的小木盆，再看周围无人，便轻巧地翻出窗外，点步施展轻功。半路上，用内力震碎旧襦裙，布片蒲公英般随风飘散。

不过柳玉书大意了，周围确是无人，但屋顶有人，且将一切揽于眼底。

花火说的没错，山泉水清冷却不刺骨，听着蛙鸣，山风裹挟着隐约的香气。这也许是近日来最令柳玉书放松的地方。

不过不能耽搁太久，柳玉书洗了身子，便穿上浴袍，返回汤屋。

回了房间，困意袭来，柳玉书有些头脑发昏。

半梦半醒间，好像回到了童年。那时候，妹妹和爹都还活着，家中还有亭台楼阁，园林中有和妹妹一起喂鱼的鱼池，有与妹妹追逐玩耍的假山，有……

“柳剑书，你怎么这般无用！”还有对他恨铁不成钢的爹，无数声痛喝让他头皮发凉。

柳玉书惊醒，发觉是一股微凉的山风吹进屋中，吹散他一头的乌发，也吹得抽屉上的铜环叮当作响。

抽屉，是微开的……

柳玉书赶忙扑过去，拉开抽屉，空无一物。给权公子做的衣服……衣服……不见了！浑身血管都仿佛随着剧烈的心跳膨胀。

大意了……是他大意了……

出门洗浴的时候，曾有人进来取走了衣服。

会不会是那个阴阳师？

轻薄浪荡也就罢了，居然还偷鸡摸狗。况且，自己与之无冤无仇，为何要处处紧逼？难道……难道是方家派来的？

“石头！”柳玉书还是决定换上襦裙，喊来镖师帮忙。

“柳姐姐，怎么了？”

“衣服不见了。”

逆风镖局的镖师们在石头的呼喊下纷纷赶来，柳玉书却夺门而出：“花火，请问那位阴阳师住在哪屋？”

花火见柳玉书脸色铁青，犹豫片刻，还是指向三层拐角旁的房间。

阴阳师在梦中隐约感到一股杀气袭来，睁开眼发现柳玉书已经拉开自己房门，冲上来一把揪住自己的领口。

“把衣服交出来。”

“哪儿来的绣娘，怎么这么大的力气，进陌生男人的屋子也……”新垣二玖刚调侃两句，发现一众镖师也冲了过来。

“臭小子，快把衣服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镖头此言一出，镖师们将新垣二玖围得更紧。

“你的衣服丢了？怎么丢的？你在房间里呆着，门外有镖师守着，衣服怎么就能不翼而飞呢？”

“你……”柳玉书恨的咬牙切齿，却深知不可泄露自己轻功出屋之事。

“对啊，刚才我一直在门外，没有人进出。柳姐姐，那衣裳是怎么丢的？”石头也发觉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