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现象（2 / 2）

阶梯教室中间前三排坐满了，颜束跟着班长身后走进去，然后径直走到靠门那一边的第五排坐下来，她坐的位置靠近过道，隔一个过道的中间坐了两个人，一个男生一个女生。

前面四排稀稀拉拉的坐了五个人。

这节音乐课教唱歌时踩节奏的诀窍，按照老师的说法是，就是有人唱歌跑调跑到太平洋，他也能给人拉回来。

第一首歌是儿歌《两只老虎》。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音乐节奏很欢快明亮，再加上童声演唱，听着很有回忆感和俏皮感。不由的颜束也在心里跟着唱，一切都感觉挺好。

“嗳，嗯，那个，那个新来的，叫什么？”胡子老师实在喊不出名字，便问坐在前排的几个男生。

“颜束！”齐齐整整的男声让颜束有些懵，她把刚跟着打拍子的手放下来，呆了。

“噢噢，颜束，啊，好，那颜束同学来跟我们示范示范这首歌，来，大家鼓掌欢迎颜同学。”胡子老师带头鼓掌，颜束坐在位置上，一时半会儿没能完全接收那讯息。

“啪啪啪啪……”耳边鼓掌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小时候上幼儿园妈妈问颜束在学校学了什么歌，颜束学着唱了，妈妈笑的很高兴，还哭了。

再大一点上小学，过年走亲戚，同年龄段的小孩都被要求献才献艺，颜束表演唱歌，爸爸妈妈和亲戚都笑的很开心，那些表哥表姐表弟弟表妹妹也都笑的很开心，没有哭倒是有的笑倒在地上。

然后，小学三年级，颜束开始学跳舞。

“两只牢虎#，两只老虎~，跑的快呃！跑地快~，一鸡没油眼睛？一鸡煤……”颜束两手垂在身侧小幅度的拍着腿，她给自己打拍子跟节奏，但是唱着唱着她的声音渐渐的渐渐的就完全的哽进喉咙里，教室里有同学拍桌子的拍桌子，有起哄的起哄，但无一例外都在哈哈大笑。

原来，真的不好听。

“安静，大家安静”胡子老师拿手拍讲台拍的啪啪响，但这依旧阻挡不了班里哄笑声的蔓延。

“……”颜束手指无意识的扣着裤子侧边的缝儿，一时之间思绪万千，相当窘迫。

“安静！”班长何韩站起身大声的吼了一句。

“……”颜束被吓了一跳。

“安静听老师讲课。”何韩说完就又坐下来，身姿挺拔，教室里安静了几秒后就又口哨声四起，颜束在后面看着，内心羞愧欲死。

“……啪啪啪，安静听老师讲，都笑什么笑，来，噗嗤。”胡子老师拍桌子的手停下，突然就笑了。

这，真的伤自尊了。

“……老师！”陌生的男生声音打断教室的哄笑声。

“怎么了！”胡子老师止了笑，有些惊讶的看着第五排的男生。

“我也想唱。”男生开口不咸不淡似乎还带了些懒意的开口，班里同学都转身过来看着那男生，就连颜束都不由盯着那男生的侧脸看了一眼又一眼。

“噢？秦同学唱歌我们还没听过啊，那，唱吧！”胡子老师伸出一只手作了个请的动作。

“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的快，一只没有耳朵，一只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没有欢快没有明亮，但是音色唱词，依旧完美演绎。

一个天一个地，做人的差距太大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时间过得又慢又磨人，第二首歌放完说要点人起来唱的时候，颜束的心都差点停止跳动了，不过幸好老师没有自虐的习惯，他点了刚才那个唱歌好听的秦同学，但是秦同学说他嗓子不舒服唱不了。

骗人，颜束在心中诽谤后，视线一下与胡子老师看过来的眼神对上，她心中一紧赶紧低下头在心中喊：看不见我，不要点我，不要点我。

女生清亮的歌声响起的时候，颜束松了放在腿上交握的手，心如擂鼓般跳的她一阵虚脱，她低头看手心反着细碎光的冷汗，慢慢的将口中那份紧张不安吁出来后又重重一叹。

怎么还不下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