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2 / 2)
项樾的右手揉捏了下灼痛的眉心,伸手将手机接过,贴至耳边。
“嗯,周栋。”
“樾佬,最近听王铮讲,有情况啊?”周栋的声音勾着笑,插科打诨没个正经。
项樾一个眼神射过去,狠狠剜了眼悄悄挪至墙角的某人。
“有事说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项樾直截了当切断了他的打趣。
“……没意思。”
“对了《武陵国》马上就要杀青了,刘青导演的电影可等着你呢,你这边要收拾收拾准备回海都了。”
项樾一顿,左手指腹摩擦着兜里的Zippo,“签合同了?”
“没呢,这不等你回来吗。”
“那先别签了。”项樾当机立断。
“!!!!樾佬你逗我吧,刘青额,国内数一数二的电影导演,多少人挤破脑袋上赶着拍他的戏都求而不得,现在他指名要你参演,你他妈的拒绝!”周栋扯着嗓子在电话里叫嚣,那气势,恨不得立马飞过来把他给敲醒。
“看一下最近有没有要在沙河镇驻扎的剧组合作找上来?”
“你想干嘛?不看。”周栋想也没想矢口回绝。
两边暗暗较劲良久,谁也不肯退缩。
末了,项樾倏然叹了一口气,抄出兜里的Zippo,“啪”的一声,明明灭灭的火焰瞬间升腾,他依稀在那朦胧火影里触到了岑舒菱的眸子。
“周栋,菱果回来了!”他听见自己嗓音夹杂着万千柔情,似在分享至关珍视的宝贝一样,唇蓦地勾了。
“不过,这个事情,先别对外声张。”
***
彼时,夜幕降临,岑舒菱和李亦轮并排走在老居民楼的林荫小道上。
一排排新换上的路灯散发着橘黄清幽的暖调,照往前路,绵延到视线尽头。
岑舒菱脚尖一顿,驻了足。伸手将拎着的纸袋交还与他,对他说:“行了,别送了,马上就到了,你早点回去歇着吧。”
李亦轮朝她身后的居民楼瞥了眼,视线收回,落在了她脸上,没接。
“接着啊。”岑舒菱有点莫名其妙。
“kaylee,哪有你这样的。”李亦轮弯下腰,内敛的眸子勾着,嘴角一撇,“都不带请人上去喝杯茶的。”
岑舒菱气笑了,忍住没翻白眼,“您老什么时候对那又苦又涩的东西感兴趣了?”
李亦轮是个重度噬甜患者,喝茶?下辈子吧。
“俗话说,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我这就屈尊降纡一下,将这宝贵的第一次贡献给你了。”
岑舒菱斜眼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行了,别耍嘴皮子了,正经的,不早了,赶紧回酒店。”
“得了得了,”李亦轮无奈摆摆手,伸出咸猪手使劲揉揉她的短发,“那我走了啊?”
“唉,袋子!”岑舒菱提醒他。
他瞥眼瞧了一眼,不为所动的打量了一眼她全身。
“别给我了,这本来就是给你的。”
悬在半空中的手一顿,岑舒菱抬眸,略显惊诧。
“伤口愈合的怎么样了?”李亦轮看着她大夏天的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眸子黯了黯。
岑舒菱又有点气不匀了,她默默收回手,抵着脑袋,故作轻松地笑答:“你不是知道吗,回来的时候就已经痊愈了。”
“那你这手上的烫伤膏擦得勤一些,对疤痕消的也快一些。”
话一出口,李亦轮声调低了下去,他们都明白,手臂腿弯那么大几块中度烫伤的伤口,除了手术淡化和修复,别无他法。
两人之间的气氛骤然低沉了下去。李亦轮张着嘴,想说什么,却无从开口。
“对了,”倒是岑舒菱想到了什么,主动引开了话题,“你之前说到这儿来有事情,什么事啊?”
“呃……”李亦轮一顿,回过神来:“kaylee,我这次来这里主要是拜访一位隐居的著名画家,李墙先生。”
“李墙先生?”岑舒菱顿时喜逐颜开,“他这这儿吗?”
李墙,国内数一数二的知名画家,擅长素描、油画、山水画,以风格怪异、思维跳脱而著称,传闻他的每一幅巨作,都价值连城,有的甚至被拍卖达上亿元。
不过,李墙先生住所不固定,很多人想要登门拜访都无疾而终,没想到,竟然在这儿藏着呢。
“嗯。”李亦轮点头,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缓缓搁在了岑舒菱的掌心,他看着她的眼睛,目光专注也坚定,“kaylee,李墙先生神出鬼没的,但是才华摆在那里,要是有机会拜访求教,我想,对你我,都是受益匪浅的。”
岑舒菱目光悠远舒长,她似乎看到了若干年前为了梦想默默坚持的场景,可……
脑海有一万种声音在叫嚣:岑舒菱,你不甘,不是吗?
正纷乱如麻时,一偏头,就见到不远处有人影滑过。
定睛一看,远处人家灯火里,橘黄的路灯下,项樾长身玉立,双手随意的插着兜,步履踽踽慢慢清晰撞入她帘中,他背后背负着无数荣光,星火熠熠,一步步地朝她迈进。
岑舒菱吸了一口气,大气都不会出了。
李亦轮也察觉到了,背过身去,与他深邃的眸子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来了?”项樾在两人面前站定,岑舒菱呆愣的问。
项樾盯着她凌乱不堪的短发看了眼,眉心一蹙,伸手就将她抚顺,“九个小时?”
“——什么?”
“你有九个小时,没回我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