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端殷勤？（2 / 2）

卿若押了一口茶，闻言有条不紊的放下茶杯，展颜一笑，霎时恍若天光破云，满城飞花。天姿国色也不过如此。她垂睫淡然道：“下楼做甚。”

季彦有点招架不住这样的卿若，别开了脸：“此次刺杀显然是预谋已久，就是冲着小皇帝来的，一次未成必有第二次，卿大人不下楼护驾么。”

话音才落地，季彦就恨不得把舌头咬下来。这句话真是蠢的不能再蠢了，此话已关系到政权争斗，无论卿若与皇上私下里合或不合，均不会是人前随意提起的谈资。眼下局势为清便如此莽撞，季彦觉得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快要挪地儿了。

中军帐里自己指点千军的谋略哪儿去了？为何在她面前总是这么……蠢。

卿若无所谓的笑笑：“陛下已年纪渐长，此等刺杀不过开胃菜而已，若区区一个寿宴便无法应付，何以君临天下？”

额？

卿若放下茶盏：“我知晓如今天下都说我要夺权篡位，抢那小皇帝的政权。可我却从未如此想过。卿若受太后所托，辅佐陛下治国开疆。我便从来一心一意佐政。我知我是佐政良才，却不是为君良才。”

季彦愕然。

卿若继续说道：“权谋，杀戮，背叛，弃情。历代帝王之道，哪个不是全都经历一遭？陛下是嫡长子出身，先帝又极为疼爱，早早便定了太子。先帝驾崩后，先后又有太后和我的扶持，为君之道太过顺利。我若不现在放放手让他自己面对一下王座的代价，恐怕陛下还会觉得，收回本王手里的政权才是心头大患吧。”

说完这番话后，卿若似是知季彦会有什么反应似的，并未转头看过来，反而垂睫吹了吹杯中热茶。热气氤氲上来，给卿若精致的侧颜更多添了几分烟雨朦胧的美。

这话……也太……

太离经叛道？好像也不是。反倒是说出了真相一般鲜血淋漓，却又无从反驳。

季彦话在嘴里滚了几滚，才终于弱弱的说出声来：“臣……出身将门世家，大小也听惯了外人说季家功高震主，迟早会反的话。但臣心里也清楚，季家上上下下对百姓爱护有加，单凭这份爱护，就绝不忍篡位使得天下民不聊生的。”

讲了大半天，感觉讲的一团乱麻还不到点上。季彦忙又急匆匆补了一句：“所以臣的意思就是，卿大人的心思臣理解。臣相信大人的忠心。”

卿若浅笑：“我知道。不然，我也不会拿你当知己。”

知己……额……季彦顿时心思百转，但还没待脑子转出来认识如此短的时间卿若为何便与自己称兄道弟，她便已听到自己说道：“嗯，我也当你是知音。”

“那，今日之事可不许告诉旁人啊。”卿若伸出了葱玉般修长柔嫩的手指：“来，拉钩。”

季彦噔噔噔跑过去，也学着卿若的模样，伸出小拇指勾住卿若的手指，极为幼稚的摇了摇。

季彦觉得自己已经放弃“如若在卿若面前用智商做事”这种无谓的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