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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利克喜欢甜食,他的口袋中总是装着巧克力和零碎的糖果,好在体力不支时补充热量。
这个家伙以前在我话多的时候,还会塞糖到我嘴里叫我闭嘴咧。我哪里吃过这么好吃的糖果呀!糖纸又那么漂亮,我便总是缠着他说话,打扰他的创作,以讨到几枚糖吃。
(“费奥娜……去玩吧……别来烦我……”他嘟囔道,敷衍地摸了摸我的头,递给我一把糖,在总谱上勾画出一连串华丽的装饰音。)
我打开梳妆台的小抽屉,琳琅满目的糖纸被我大把大把抓起,扔进了纸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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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日那天与寻常的剧院不同,到处都是隐藏着、持□□的卫兵。
他们是为了抓埃利克的,毫无疑问,他靠艺术指导每月获得(勒索)两万法郎的事已经让新上任的两位经理大为不满,还毒哑了卡洛塔、在演出时吊死了人,现在更是要争夺一位子爵的未婚妻!
噢,剧院幽灵,你无所不能,但沾上情爱变为凡人后,他们便不怕你了。
那时的我对一切的危险都是不知情的,甚至与克丽斯汀也不是好朋友,对她而言,我只是魔鬼的善良妹妹。
我打扮成寡妇,黑面纱和大礼帽遮住了我的脸,没人的视线会那么无礼,在年轻寡妇身上停留太久。
我还在生埃利克的气,没同他说便离开了家,去找了达洛加先生,询问他对埃利克表演一事是否知情。
达洛加先生面容严肃,他听我说完我的猜测(埃利克再度绑架克丽斯汀的计划),扶正了他的羊皮毡帽,“我得和你一起去。”
一路上他和我说起“埃利克与他的赌约”,若是克丽斯汀娜自愿与埃利克在一起,那么他是绝不能阻碍埃利克的;相反若是克丽斯汀娜不愿意,埃利克则不能强迫那可怜的女孩。
我沉默下来,是了,如果克丽斯汀不愿意,埃利克是不会和她在一起的。但我的脑中又在回响埃利克的哀求和哭泣声。
(“克丽斯汀,在你面前的这个人,失去你便会死亡!我情愿为你而死。”)
天啊,我的双手颤抖,捂住脸哭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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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包厢,我是一路哭进来的。
穿着夜礼服的达洛加先生并不清楚我为何哭泣,留着小胡子的脸揪成一团,“你别难过,埃利克肯定没事的。”他以为我被那么多士兵吓到了,十分担心埃利克的安危……我哪里是为这个哭泣呀……
我听到包厢墙内传来的咳嗽声,不做多想,点点头,擦掉了眼泪。“是呢,我的胆子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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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伯爵白蜡般的手指,圣像般的手指,翻出那张叫做情侣的牌。从没有,以前从没有过……女伯爵从不曾为自己排出与爱相关的命运。她发抖,打颤,闭上那双大眼,细小血管隐约可见的薄薄眼睑紧张眨动着。这一次,第一次,美丽的纸牌卜卦师给了自己一手爱与死的牌。——摘自《爱之宅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