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5（2 / 2）
“这些都是假的，都是梦魇，什么都别信，跟我走。”
“嗯？”江草疑惑，可是身体不太听自己使唤，硬是被后面的洛云翼拉着飞身而去。
后面洞穴口的战斗还在继续，那趴着的大概只剩一口气的洛云翼还擎着一只手，朝着江草离开的方向。
也不知道究竟在天上飞了多久，等到落地时，江草已经被洛云翼带到了一个风景秀美的湖边。
“你放开。”江草此时神志情形了不少，她甩开洛云翼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为什么你会在这？刚才那个又是谁？”
江渊抿了一下唇，他发现自己想解释的竟然一句都没法说出来。
他也没有想到，洛云霄会利用梦魔让师父做这些往事的梦，还本末倒置的，把他跟洛云霄的角色换了。
私自来找血饕餮想要强大自己力量却差点被杀的人，分明就是洛云霄，而杀了血饕餮，将血饕餮打下极渊之地的正是洛云翼。
江渊叹了口气，满眼愁绪的往江草身前走了两步。
“江草，那个真的不是我，那都是假的，是梦魔搞的鬼，她善于造梦，她是想让你永远困于你的梦魇之中。”
“梦魔，你的意思是，我连着三天梦到你，都是因为梦魔？”
“三天？”江渊愕然又愤怒，果然啊，从师父精神不济开始，师父就中招了，而他竟然都没有发现。那师父前两天做的梦又都是什么？
“江草，你还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江草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回去，第一天的那个梦，她该怎么说？
“你别怕，我只想知道梦魔都让你看见了什么，想知道她究竟想要干什么而已。”
“我，我梦见，梦见你，你欺辱了我，还想，杀我。”江草回忆起来那梦中场景，羞愤的别过了头。
“什么？”江渊强行忍着心中滔天的怒气。
他与师父情投意合，他们第一次在一起时，也是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刻，该死的洛云霄，竟然会让梦魔捏造如此荒唐的梦境。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江渊又再次开口。
“还有呢？还有其它的梦魇么？”
“有，我梦见一个村寨，遍地都是身首异处的尸体，血流成河，大火映红了天空，而那杀人放火的……”
“也是我？”江渊接过了江草的话，反问道。
“没错，也是你，你叫我师父，还说我偏心，不真心教你。”江草也想弄清楚这一切之间的联系，所以事情是怎么样的，她都如实的说了。
“我明白了。”听了师父的这三个梦，江渊都明白了，除了第一个梦是伪造了事实以外，其它的两个梦，洛云霄都让梦魔换了角色。
杀了自己全村人的是洛云霄，想要弑师又来找血饕餮想要练邪功的人也是洛云霄。
洛云霄是要用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唤醒师父前世的记忆，以达到让师父灵魂分裂的目的，而他又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并不想让自己变成那个十恶不赦的坏人，所以就让洛云翼干了那些大逆不道恶事。
“你明白什么了？说与我听听。”江草此时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她脸色清冷的看着洛云翼，想要个答案。
“梦魔与我有仇，所以编排了这些，她想吓你，又想让你恨我。”江渊不能再让师父回忆起来以前的种种，所以他尽量的把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揽。
“那为什么是我？为什么要让我来恨你，我的恨对你有影响么？”尽管事情很乱也很复杂，但是江草的思路还是清晰的。
“那是因为……”谎言就是这样，有了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但是江渊下面说的却是真的。
“因为，我喜欢你，你是我心上的人，所以，所以梦魔才会编造出这些。”江渊脸都红了，他垂下眼睛，不敢去看师父的脸。
“你喜欢我？我不信。”江草长这么大，一直都是清心寡欲，就算从没有动过情爱的心思，可这并不代表她不懂。
“你若喜欢我，为什么这些日都不曾再出现；你若喜欢我，为什么不来找我，你若喜欢我，又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我打听过了，九嶷山上根本就没有清芳观。”
说这些的时候江草已经很克制了，但是语气里的委屈和不高兴还是都表露了出来。
江渊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只能是轻轻的拉起江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中。
“对不起，我不是不想来找你，我是身不由己，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做。”江渊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握着师父的手想松又不想松。
江草垂着眸子看着自己被洛云翼握住的手，声音哽咽的说道：
“洛云翼，我今天就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么？这世界上，真的有你这个人么？我有时候会想，你会不会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如果不是，那你又在哪？我从未想要去仔细的了解一个人，可是我想了解你。”
不算那些梦境里面的见面，这是江草第三次见洛云翼，但是那种天雷勾地火一样的感觉，始终撞击着江草的胸膛，她抬起那双含着眼泪的眸子，看向面前那完美又冷峻的男人的脸。
“我是真的，我不是你幻想出来的，我是真实存在的，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没办法来找你，你等等我，等到我做完我的事，我一定会在出现在你面前，我发誓。”江渊的嗓音已经沙哑了，他极力克制，可终究还是没克制住的伸手揽过江草的身子，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情感大概是三界间最玄妙的东西，江草被这样搂着，心中的委屈和怨气全都没了，那前两天做过的噩梦也都烟消云散在自己的灵魂里。
这大概就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我等你。”靠在那滚热的胸膛，江草羞涩的小声说出了这三个字。
“睡吧，不要再做梦了。”我会，守着你的。
当然，江渊最后一句只是在心里说的，他一下一下拍着师父的后背，听着怀里的人呼吸逐渐的平稳。
等江渊再次抬起头时，他又变回了十六岁的少年。
坐在师父的床边，握着师父的手，江渊又心疼，又愤怒，又感觉到很无力。
他发誓要保护师父的，却硬是让师父被梦魔折磨了三天，而他连梦魔的影子都找不到。
看了看自己右手手腕上剩下的那两道封印，江渊用力的将手心攥紧。
再等等，再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