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去何从（2 / 2）

至于之前的马车之祸，也只能不了了之，毕竟死无对证。除了重现“花前”之外，唐家夫妻再也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常周两家忙于筹备婚事，加上其后也未再出事，便不再深究此事，其实也没有办法深究下去。

自宴席上一别后，王翡再也没有见过莫黎，三皇子最终被召回了京城，京中流言蜚语闹得更欢。不过这些都无关紧要，最要紧的自然是眼下自己的事。

如今离周以珞出嫁便只剩三日，天气是愈发得冷了，站在外面一会儿便被冻得不行，还时不时零零落落地飘下几片雪花，天空阴沉，不过周府的氛围完全没有被影响，一派喜气洋洋、和和美美的景象。

落雨阁内，王翡和萃儿正在帮周以珞试婚服。

周以珞平日里不喜太过繁琐的装扮，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清丽佳人。没想到这大红色的礼服和精致的凤冠霞帔竟被周以珞穿出了别样风味，清纯中带着几分成熟，王翡觉得她的珞姐姐就像一本书，长相虽不及周以瑞和周以璎那般带有冲击性使人惊为天人，但越品读越能感受到她的样貌与气韵的不凡，总而言之，周以珞是耐看型、气质型的，需要细细品味。

嗯……初见周以瑞时确实惊为天人，可相处下来他性格渐渐盖过了他的样貌，虽然还是十分好看，但是总会令王翡忽略掉他的脸。不过长得好看最大的用处便在于，被周以瑞惹得气急真想一巴掌呼死他时，王翡猛一看这张脸还真有些不忍心下手。

这不，想曹操，曹操便到了……

周以瑞带着周以璎来了，周以璎一见穿着嫁衣的姐姐便立即跑上去，本想一把抱住，可又怕弄脏了婚服，就停在周以珞跟前欣喜道：“姐姐，你真的太美了！”

周以珞轻笑道：“谢谢璎儿。”

周以瑞上前，轻声道：“姐姐，我希望你幸福！”

王翡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对，仔细一看，才发现周以瑞的眼眶已微微发红。

周以珞握着自己弟弟妹妹的手，嘱咐道：“以后大姐不在了，你们要乖巧，特别是瑞儿可不要让父亲动气了。”

周以璎：“姐姐，我一定听话，姐姐可要常来看望我们。”

周以瑞微笑道：“我尽量……”

“好了，你们先去下面坐一会儿，等我换完衣裳然后一起去看爹娘，”周以珞笑道，“萃儿你带世子和三小姐下去用些糕点，翡儿帮我就好。”

王翡一边帮珞姐姐换衣裳，一边问：“珞姐姐想和我说什么？”

只听得周以珞轻叹一声道：“我出嫁之后，你便也会离府。瑞儿和你的事……你可曾想过？瑞儿是世子，肩负重任，可我又希望他能开心快乐，但……”

王翡明白话中的意思，她一直以来都将自己与周以瑞看做是平等的人，如今看来终究是自我欺骗罢了。她与周以瑞身份悬殊，即便是离了府，脱了这丫鬟的身份，与外人而言她还是配不上他。

王翡心里突然十分难受，她知道王妈也许会提，可没想到这话竟然从珞姐姐口中问出。本以为这个问题自己可以坦然面对，然后洒脱地远离周以瑞这个烦人精，现在才发现自己不甘心也不愿意，王翡觉得自己的心好似被扔进了水里，一直在往下沉，一直在往下沉……

王翡沉默着借整理衣服掩饰。周以珞察觉不对，一看，发现王翡已泪流满面，便伸手擦着她的眼泪，轻声问：“翡儿，你为什么哭？你喜欢瑞儿吗？”

王翡没有回答。

周以珞：“想必是喜欢极了，连自己都看不清了。翡儿，我的好翡儿，珞姐姐永远站在你们这边，所以你们也不要让珞姐姐失望好吗？”

王翡回过神，擦干眼泪，挤出一个比哭还丑的笑，“怎么回事？我怎么就哭了？”

“你呀你，总把自己藏起来，我方才的话伤了你的心吧，是我不对，你一定没想到就连我也会问这话，”周以珞握着王翡的手，“可不这样，怎么确定你的心意呢？瑞儿那傻小子喜欢便藏不住，但失忆之后的你让人迷茫，让人觉得你似乎将一些东西藏得更深了……”

“珞姐姐，我……”

“离府之后，关于瑞儿的事，你原本是如何打算的？”

“顺其自然吧……”

“好一个顺其自然！翡儿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周以珞的语气有些严厉，“我成婚之后，离瑞儿定亲便也不远了？你知道顺其自然的后果是什么，你在担心什么？那日你对忘香说的话，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没底是吧，翡儿，我原以为你会勇敢，可如今你却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

“那你让我怎么办？我能怎么办？”王翡有些激动，她现在心乱如麻，周家三个孩子待她好，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可以抛开所谓的纲常与身份地位，可她穿越到这，最终还是得正视这些……逃吗？这是最没用最愚蠢的办法。

周以珞让王翡与自己对视，坚定地对她说：“你给他一个答案，只要一个答案便足够了。”

这时敲门声响起。

“大小姐，世子让我来问问您好了没？”门外传来萃儿的声音。

周以珞回答：“好了，就来。”她又轻声对王翡说：“今晚我会带着萃儿在母亲那里留宿，你一个人在落雨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