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怒不敢言(2 / 2)
八成是被马文才截走了吧。
谢歌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地下榻,爱美天性让她不得不好好养伤免得留疤,因此她也就没了和人动手的心劲。
故而,她也就懒得去要了。
此刻,在谢歌走后仍躺在床上的马文才,思索最多的就是自己临走时自家爹爹郑重其事的叮嘱:一定要照顾好谢家的那个老三。
那时还没多想,随口就不耐烦地敷衍应承了下来。
本来他就烦老缠着他的那个谢家老二谢珏,遇上谢家老三他生怕这人和谢家老二一样老缠他。
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要真是谢家幺女......
想起昨晚她先挥出的那一拳,马文才眼角一抽,靠,他还真没看出动不动就和他干架的那货是个女的!
而且这得多胆大包天才敢混进一窝都是男子的书院里来,她还要不要闺阁名誉了?要被人知道和男子同在一屋三年,她还嫁得出去么?
不对,就现在她那张牙舞爪不服就战的蛮横性子,估计也是嫁不出去的!
等等,她嫁不嫁得出去和他马文才有什么关系?
叹了口气。想想他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他怀疑他爹或许也是知情者……
算了,马文才坐起身揉揉头,就当是做个人情好了,勉勉强强让那货和他在一屋混个三年,反正他又不会饥不择食。
书院里有他罩着,旁人应该也难以发现她的女儿身。没人知道就对她的名誉无碍,等毕业以后,她爱咋闹咋闹,反正有旁人给他兜着。
想通了后,马文才利索地下床,梳洗完拿着课本在钟声响起前到了明道堂。
朗朗的读书声从明道堂传来。
明道堂桌子摆列为横三竖七型。每张桌子后有两个圆形坐垫。马文才和谢歌坐在中间第一排。
马文才财大气粗地交了二百金,自然得了个上等座位。
踏入学堂的他看见谢歌坐在后排睡觉,就一面好心地非把她弄到第一排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一面又知道谢歌不想坐第一排,而坏心眼地报复谢歌昨晚把自己的脸踢得乌青了一块的那一脚。
谢歌对把她从后排提溜到第一排的马文才是敢怒不敢言,下意识地以书挡颜,遮住她变换多端的脸色,只是暗搓搓地磨牙,想着早晚要灭了马文才的嚣张气焰!
读过去几句子曰之后,马文才依旧双手捧书正襟危坐,时不时记个笔记,态度认真得不要不要的。
反观谢歌,上下眼皮已经开始打架,右手托着腮左手抓着书,头有一搭没一搭地一上一下,昏昏欲睡。
夫子读:“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学子从:“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
夫子走到第三排梁山伯与祝英台共同使用的桌子的面前,“梁山伯,祝英台,你们二位,梦见了周公没有啊?”
梁山伯恭敬而惭愧道:“是学生的不是。”
“我问你梦见周公没有,回话呀!”
“没有。”
夫子摇摇头:“梁山伯,你还在山长面前自比勤学的颜回呢,我看你根本就是昼睡的宰予。真是......”
夫子话未说完,前面“腾”的一声巨响,生生扭转了学堂里各学子的注意力。
只见和马文才同桌的谢歌侧身跌倒在桌子外侧,接着,坐起身子的谢歌旁若无人地眯着眼打了个哈欠,一副没睡醒的瞌睡样。
夫子手指着谢歌“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他转头看看梁山伯与祝英台,又转头看看谢歌,如此周而复始了几番,才恨恨地反复说着一句话:“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也。”
属于谢歌的半边桌上扔着本杂乱着空卷了好几页的课本,想想方才夫子说梁山伯与祝英台时,他轻推谢歌想叫醒她结果她竟顺势倒下去的美丽的误会。
马文才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他真的是好心的!
谢歌放空的双眼和大脑终于重启起来,她抬手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
在这个低氛围的时刻,昨晚和今早的恩恩怨怨早已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下意识地就双眼炯炯地求救般地看向马文才。
马文才:“......”
昨晚跟我打架的嚣张气焰呢去哪了?!
今早无视我的傲娇姿态呢去哪了?!
要不要这样没下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