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所以说人真的很奇怪,前两个月我和章汝一冷战,夜里我都是一个人睡的,那些戏文里枕寒衾冷,孤枕难眠的酸词我算是都体会了一遍,习惯了之后反而体会到了一个人睡的好处,可这些天和他睡了几觉,马上就觉得一个人再难入眠。
我在王府那张大床上滚了百八十遭之后,觉得问题可能出在这枕头上,锦被盖着也不舒服,得让老陈回去一趟,把我枕头带过来……又想到章汝一临走叮嘱我的话,明日还得赶紧解决……眼看折腾到东方泛白才勉强睡着,许是那碗药终于发挥了效力,我这一觉就睡到了日上三竿,孟希哲来了我都没醒。
他不是空着手来的,除了半车补品,他还带来一个消息。
那伙流匪被抓住了。
以孟希哲的口才,不去里瓦说书真是可惜了。明明已是寒月,他手中装腔作势地拿了把纸扇,坐在我对面,绘声绘色地讲了一出左军巡使智擒悍匪的大戏,怎么暗中盘查,怎么抓住破绽,怎么人赃并获,听得**与老陈目瞪口呆,一个忘了给我盛汤,空勺子在手里举了半天;一个端了盏茶,一直没递给孟希哲,还在那里追问:“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
孟希哲一收扇子,“然后我就来通知你们了。”他看看**手里端着的茶盏,问她,那茶是给我的?
**慌里慌张地把茶递给他,孟希哲刚接过去,又被她劈手夺走,怕是终于发现那茶早已凉透,红着脸跑下堂去了。
老陈问:“你可见了那几个贼人是什么模样?”我敲了敲碗沿,他这才回过神来,把汤勺直接递给我,转脸去对孟希哲说:“我倒是想去看看,伤了阿枍的人到底什么样。”言语间愤然的很。
我边喝汤边说他,你都这把年纪了好奇心怎么那么旺盛?也用的太不是地方了,人还能有什么样,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再说我朝律法上写的明明白白,窃盗者脏满三匹以上者,伤人者绞,杀人者斩,将死之人,你看了又有什么用。
老陈气鼓鼓的,不理我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房敬,问孟希哲,“那房大人去开封府指认过了?”
孟希哲收了扇子在掌心里一敲,总算讲到正题,站起来说:“我来找你就是为这件事,房敬看是看了,只不过开封府抓了四个,他只认得三个,还有一个说是在门口通风报信的,他没见过,所以我来问问你。”
我说:“几个匪徒之间必有口供互相印证,跑是跑不脱了,问我又有何用?我也确实只见了三个人。”
孟希哲啧啧了两声,凑近过来说:“稍微有那么一点小麻烦……”他这一欲言又止的,老陈就懂了,默默起身退了下去,顺带着将门口候着的仆役也支走了。孟希哲见四下安静了,才说:“你也知道,现在那开封府尹挂在太子名下,此番案子又牵扯到你,那少尹只怕稍有不慎便得罪了你们这两尊大神,所以不敢妄下结论。”
我奇道:“就这一桩盗案,依律判了就是,开封府若是觉得我夹在公文里不好看,不写我也没什么所谓,况且不论伤人这一条,他们光劫走房敬那块玉,也够一个绞刑了!”
孟希哲见我动了气,忙说你先不要急,你也知道那开封府少尹不是好做的,事情办得好了那都是上面的功劳,办得不好全是他的错处,人家谨慎点也是应该的……
我说,知道他们不好做,我不是也没露面吗?你看刚才老陈那个样子,我给你说要不是我拦着,他这会都能跑到开封府大牢里去,还要我怎么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