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2 / 2）

断尘敛目垂眸，恰好看见脚边数只几不可见的蝼蚁。都传三皇子愚钝，如今看来，耳听为虚，眼见才是实。

淑妃见三皇子不但站在贵妃一边，还在皇帝面前吹捧太子，心中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懦弱无能的儿子呢！

皇帝游园的兴致已败，他懒散地挥了挥手对众人道：“此事容后再议，你们都退下吧。”

“嫔妾，儿臣告退！”

“肖富贵，摆驾御书房，朕有事同云天师商议。”

被点到名的断尘恭候一旁。太子离去时，背对着皇帝，朝他使了个眼色。云侍郎面上波澜不惊，双手交叠，广袖带起一阵风，“臣，恭送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太子殿下，三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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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屏退闲杂人等，御书房内仅留断尘一人。

“云爱卿。你对淑妃的方才在御花园中所言，有何见解？”

断尘从容地躬身一拜，开口道：“请皇上恕臣斗胆。”

“无妨。朕叫你伴驾，这些话你自是听得。”

“谢皇上。臣以为，皇上身强体健，采选事宜可着手筹备。不为东宫，而是替皇上您选纳佳丽。”

“哈哈哈哈。”御座上的嘉和帝圣心大悦，笑着摇首道，“云爱卿，朕听闻修道之人讲求修身养性，固本守元。何故你的说法如此与众不同？”

“禀皇上，道家讲求的修身养性，亦养其天心天性也、阴阳调和乃万灵之天性。皇上贵为万灵之尊，天下至阳之躯，率性尽性，更可与天地参，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嘉和帝刚恢复元气，还需慢慢调养，他心里明白循序渐进的道理。云天师的说法却正中下怀，令他龙颜大悦。“说来，太子和三皇子也到了弱冠之年，立妃之事朕如何不急。迟迟不曾定下，皆因这人选……”

皇帝的未尽之词，断尘心中有数。但他不做回应，静候下文。

“云爱卿。太子妃若是出自袁府，你看如何？”

御书房中静了一瞬，许久才传出一句不卑不亢的声音：

“臣以为，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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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晚再探竹林的计划，在次日一早没能实现。

她晨起去正院给袁老夫人请安后，被孟颜宛的大舅妈，也就是袁念容的娘亲带到西苑，丫鬟婆子一拥而上围在她四周并作势要对她，动手动脚？

等等。她可以喊非礼吗？言晚双手护在胸前，宁死不屈。

袁夫人见她模样扭捏，温柔的笑着道：“让她们给你换身行头，再上个妆。稍后便要出城，没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她轻抚言晚的发顶，“你念姐姐也在换衣裳，舅母亲自为你俩挑的衣服，保准不会错。”

她话音刚落，从帘后走出来的袁大小姐撞进言晚眼中。

袁念容身着一件雪青色的襦裙，裙面上是莹白绣线勾勒出的花团锦簇，不堪盈盈一握的柳腰间缀着条腰带，更衬出她的身姿动人。

素雅的妆容与简洁的发髻丝毫不影响她的容貌，值得一提的是，袁姑娘的眉梢带着言晚从未见过的喜悦，在她本就楚楚动人的脸上又添几分妍丽。

什么事能叫情绪内敛的袁姑娘喜上眉梢？言晚抱着这个疑问任由身边的丫鬟摆布。

孟姑娘在‘七手八脚’间换装完毕。

袁夫人对着自己指导下的成果十分满意。她点头道：“出发吧。”

言晚忍不住问到：“舅母，我们这是去往何处？”

“你瞧我，这一急连最重要的事都忘了说。难怪小丫头一副生怕舅母将你卖了的架势。”袁夫人打趣道，“放心，舅母巴不得留你作儿媳妇，哪舍得将你拱手让人。这就出城迎接你大舅，顺便带你相看一下未来的郎君可好？”

我滴个亲亲亲舅妈唉！有些玩笑可开不得。给你当儿媳妇？受不起，受不起。

不过——

袁大表哥就要回来了么！言晚喜出望外，脸上不自觉的扬起笑意。

孟姑娘的神态，落到旁人眼中，却又是另一层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