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她还沉浸在几个人的对话中，头顶的帷帽不知被谁一掀——脸庞上盛满的笑意尚不及收敛，就这么明晃晃的暴露在阳光下。

周遭以及对面的人群又闹出不小的动静。

她还没弄清帷帽哪儿去了，就听见对面有人喊了一句：“谁家的小娘子？这是天仙下凡吧！”

“哪儿呢哪儿呢？”

“你这绿豆眼往哪儿瞧啊？对面！”

围观群众顺着指引纷纷朝这边看来。乍看之后，惊叹之人有之，吹哨之人有之，更有甚者还将原本准备迎接将士用的花草以及瓜果往她身上抛。几个婆子丫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护都护不住。

再次被橘子砸中的言晚：……

原来是站在言晚身旁的妇人，她肩上的女娃娃调皮，见言晚的帷帽新奇才伸手掀开的。

那妇人见到言晚先是倒吸一口凉气，回过神来才抱着自家孩子连连向她道歉。

阿虞气得跳脚，她一把从妇人手中抢回帷帽，立刻给自家小姐戴上。表小姐不但没生气，还安慰她说：“算了算了，和小孩子计较什么。”

言晚虽这么说，但人群中她是不敢再待下去。马车上的袁夫人也被外面的动静闹得打起帘子询问：“发生何事？”

言晚一边迈进车厢一边安抚舅母，“舅母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是我帽带没系牢，方才不小心掉了。”

袁夫人拉着她的手，领她在身边坐下，“外头人多口杂，还是在车厢里候着稳妥，再过一刻应当就要到了。”

言晚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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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前脚刚踏进东宫，传旨的内侍随后就到。

跟着内侍来到御书房，此前提心吊胆不明白皇帝为何传唤的太子，见到殿中泰然自若的断尘后，心下大定。云天师是他的人，在皇帝跟前自会替自己多多美言。

“儿臣，见过父皇。”他给皇帝行礼。

“免礼。朕命你来，是有个重任要交给你。”

皇帝又接着道：“袁家军大获全胜，班师回朝。迎接将士，犒赏三军的任务，朕就交给你了。”

太子心中大喜，他叩谢接旨，“儿臣领旨，儿臣，定然不负父皇所托。”

“云爱卿，你也同太子一道去吧。”

“臣，遵旨。”

太子心道：果然不出所料，历来将士得胜班师都是皇帝亲自接见，慰问三军，今日却将此重任交托给他，其中必有云天师的功劳。

*

东城楼上。

太子负手而立，身边是新上任的礼部侍郎。此次除两人外，随行的还有兵部尚书及兵部侍郎。眼下兵部的官员都出城迎接去了，因此城楼上除去禁军，仅他二人。

“云侍郎。新官上任，孤还没来得及准备贺礼，先道声喜，后再补上。”太子笑道。

“多谢殿下。贺礼就不必了，太子殿下提携之恩，臣，没齿难忘。”

“天师不必过谦。孤只是恰好当了伯乐，以你之才，何愁没有赏识之人。往后在朝中还望多多赐教。”太子想到嘉和帝会给断尘封官，只是没料及他竟能被破格任命为三品大员。看来他此番当真压对宝了。

“殿下言重，臣何德何能。”

城楼下传来一阵骚动打断二人的对话。太子和断尘循声望去——

一张明媚动人的笑颜伴着三月初的春风悄然吹进心底。

惊鸿一瞥，太子久久没能收回目光。

云迟同样看清了那个熟悉的脸庞。

她笑起来原是这番颜色。不论是喜，是惊，是慌乱，是迷茫，皆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灵动，竟然——不是面瘫。

等到那道身影进了马车，太子才讷讷地问到：“天师，你可知那是哪家的闺秀？”

云迟收回视线，见太子三魂丢了七魄。

他眸光一暗，旋即淡淡笑道，“臣亦不识。不过——”他卖了个关子，“城楼下候着的，像是袁府的马车。”

“袁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