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为了验证系统所说不假，言晚架空左脚，用单脚轻轻一蹦，落在断尘身前。二者间隔不超过一尺。她提手拍了拍断尘的左手臂，又碰了碰他的右胳膊。

没有出现异常，一切良好。

“姑娘这是作甚？”

“不知道长你的身板够不够结实，能不能撑起我的重量。”

“栖云观三清殿中供奉的蒸全猪，姑娘可还记得？”

她摇头。这道士想说什么，哪个道观会用全猪当祭品啊，如此特立独行她竟完全没有印象。

“那是贫道扛上山的。”

“……”

“姑娘的身量，想必不会比祭品还重，贫道背的动。姑娘大可放心。”

言晚终于听明白了，这道士兜了这么个圈子，是拿她和猪作比呢！

人在井底下，不得不低头，她不与这神棍计较，“那么烦请道长相助，带小女子离开这口枯井。”

断尘对她能屈能伸的态度很是满意，他转过身，微微蹲下对她道，“上来吧。”

言晚没有动，她办不到啊！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说的就是她。算上上辈子，两世加起来也老大不小了，长这么大，她连个异性的手都没拉过。

不行。怂成这样别说是美男了，就是眼前这臭道士她都搞不定。当然，她也没想搞。言晚对着他的背，似乎想要盯出一朵花儿来。

最后，她终于做好心理建设，避开左脚的伤，往他的后背扑去。飞蛾扑火，饿虎扑食，言晚扑道士。

然后，就见对方突然回头——

言晚的脑袋来不及拐弯，直直朝他撞去。

她下意识地闭上眼。

“砰——”

“嗷——”

“咝——”

井底接连传出三道声音。

*

断尘见她迟迟未动，转过身想问她在磨蹭什么，结果迎头撞来一个脑袋，任凭他反应再快也没能避开。

这姑娘大概练过铁头功，他引以为傲的鼻梁也不知歪没歪。

“道长，你没事吧？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不好。”她睁大圆溜溜的杏眼，“你你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见她捂着自己的脑袋，跟个受惊的小仓鼠似的，连连道歉。她也是无心之过，他又怎好跟个姑娘计较。

“无妨。”

“可是，可是你，流，流血了。”

断尘：“……”

言晚把自己的帕子塞进他手中。完了她又想起袁念容赠给她的药囊，里面好像有味药是艾草，急急忙忙地从腰间取下，解开袋子，翻出几种药材认了认，找出艾叶之后，慌慌张张地递上前给他。

“听说艾草能止血。道长你姑且一试。”

断尘从她手里接过，凑近鼻尖一闻。这不是艾草。从孟姑娘的反应来看，她并不知情。他不动声色地将草药收进手中，待血慢慢止住后，才道：“好了。多谢姑娘。”

“谢，就不必了。”言晚受之有愧，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长没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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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尘背着她，走在她刚才走过的竹林里。

言晚一手拿火折子，一手虚扶着他的肩膀。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言晚是因心中有愧，不知如何开口。断尘却一反常态，也没找她搭讪。

与井底时两人的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形成鲜明对比。如此安静的环境下，气氛就有些诡异了。

无暇顾及气氛。头一回与成年男子近距离接触，言晚的心，扑通扑通跳得老快。先前独自一人走在林子里时，她是害怕，眼下，是慌张。

认清这个事实，热意慢慢从耳后爬上脸庞，逐渐在她脸上蔓延开来。幸亏道士后脑勺没长眼睛。在他背上，言晚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于寂静无声的竹林里砰砰作响，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啊。她试图使自己平静下来，但越努力越是徒劳。

背着她的道士还突然对她道：“孟姑娘。你若是再动，贫道便将你丢在此处。”

臭道士好过分。她动了吗？没有啊。她明明是心动。身子哪里动了？

*

断尘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身后的姑娘经他提醒，果然没有再动。

他背着她，两人难免贴得极近。方才他在想事情没有注意，直到背后传来一阵几不可闻的心跳声，他才回过神，暗笑小丫头不经事。

谁知下一秒，她在背后略微蹭了蹭，柔软的身体又贴近几分，尤其，是某个地方。他后背一片酥麻，浑身过电，僵硬地开口提醒她：“孟姑娘。你若是再动，贫道便将你丢在此处。”

孟姑娘是安分了。他心下却不知为何升起一股怅然若失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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