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1 / 2）

林小鱼醒过来的时候，她发现她已然不在床榻边。

她正处于一个十分空荡的房屋内, 周围飘散着淡淡的药草味, 这房屋内十分空荡，中间只有一张木板床, 一旁放着一张桌子。

她抬眸便看见了不远处的李子矜, 李子矜正侧对着她。

夜色如绸。

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衣裳, 黑衣如墨，似是要融入着夜色之中。

他手里正拿着一株雪白的花儿往那药凿里放，十指莹白似雪。

真是黑是黑、白是白，黑白分明, 似是仙人妙手画出来的绝世丹青, 看一眼便叫人难以忘怀。

他微微垂着双眸，几缕如墨的青丝微微滑落。

见她醒了，他轻轻瞥眼看了看她。

“你醒了。”

他朝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他黑眸中带着些捉摸不透的幽光, 带着丝丝蛊惑人心的诱惑之色。

林小鱼想起身，垂眸一看这才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

她被绑在了这张床上，动弹不得。

她依稀觉得自己经后颈处有些刺痛, 想去瞧瞧却也无法伸手。

李子矜放下手中的凿药锤, 他拿起一旁的一个小小的药罐, 里面的透明液体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

“正好, 我的药, 也炼好了。”

李子矜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个小刀，那刀刃范着冷洌的寒光, 看一眼便让人觉得心生寒意。

他营白修长的手拿着那锋利寒彻的小刀，寒光潋滟，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走至床边，他垂眸看了看床上的林小鱼。

“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他双眸带笑，但那笑出现在这样一双诡异的眼中却只让人觉得心中发冷。

林小鱼看了看他，然后点了点头。

李子矜轻轻弯腰，他将小刀贴她的脸上轻轻滑过。

他靠近了，凑仔她耳边，他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那带着些湿热的气息很快就将这人的耳边弄得通红一片。

“你把它送给我可好？”

那语气温柔得仿若情人的低喃。

他轻轻笑着，神态带了些缱绻。

低垂的眼眸那般温柔地看着她。

这样暧昧的情景，但他的刀却依旧贴在脸上却那般冰冷。

这人在她面前笑的那般温柔，但那刀泛出的寒光却让人觉得越发阴冷恐怖。

若是别人此刻定要吓得哭喊求饶，但是此刻李子矜面前对的是林小鱼。

林小鱼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看着李子矜认真地摇了摇头，她道：“不行的。”

李子矜的刀依旧轻轻滑过她的脸，那刀锋利至极，若是他手抖一点，这张美丽的小脸便也就废了。

“哦？”李子矜看着她的眼眸依旧带笑。

他依旧那般温柔的看着她，但眼中带了些疑惑，似是在问她，为什么不行呢？

只是一双眼睛而已，他想要，为什么不能送给他？

他会好好珍藏起来，他可从来没有这般珍视什么东西。

林小鱼好似十分为难地说道：“我没了眼睛，就看不见了，所以不能给你。”

“但是，你是第一个夸奖我眼睛的人，很感谢你。”

她弯唇，露出了一个笑容。

那笑容干净而耀眼，宛如清晨初升的朝阳，升起的那一瞬间，似是要划破一切夜幕中的黑暗。

那一瞬间，李子矜觉得自己心底浓郁的黑暗又在翻涌了。

李子矜挑了挑眉，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人有些意思。

少女看着他，看着他手中的寒刃，她眼睛干净而懵懂，有些好奇，好似稚子一般的眼神，但是却没有胆怯，没有恐惧。

只是带了点好奇地看着他。

李子矜轻轻靠近了问她：“你…不怕么？”

林小鱼疑惑地看着他，道：“怕什么？”

李子矜用刀轻轻滑过她的眼角，他道：“我会….挖出你的眼睛，然后放在玉莹花制成的上好药液里泡着。”

李子矜伸手，轻轻碰上这人的眼角。

手底下少女的肌肤传来一阵温热细腻的触感。

柔软地似是碰上了一朵花的花瓣儿。

“这有什么好怕的。”

她眼底似是有繁星点点，亮晶晶的，即使在这黑夜，也那般明亮。

有那么一瞬间，李子矜隐隐觉得自己要的，好似不仅仅是这双眼睛，这人身上好似有什么是他极度渴求的，极度想要得到的。

他本就生于黑暗、仇恨、一切负面极端的情绪都凝聚在他的身上，这样干净的东西，他本来应该极度厌恶，但是此刻他却又只想将这纯粹的东西紧紧抓在手里。

他并不明白自己如今的情绪，但是没关系...

李子矜抚着那人的眼角，他轻轻笑了。

他已经给她种下了桃花蛊，她永远也离不开她了，以后还有很长时间，让他慢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