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2 / 2）

莫凡笑起来：“你总算笑了。”

刘夷不说话了。

车过了两个红绿灯，莫凡才又开口，说：“这次去马来西亚比赛，没打到决赛。”

“我知道，你刚说了。”

“你不安慰安慰我？”

“你想说什么？”

“哥，我以后，不想打球了。”莫凡突然认真起来，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一反先前玩世不恭的做派。

“为什么？就因为成绩不好么？”刘夷问他。

莫凡想了想，点点头：“我一直打，一直打，但是我发现自己怎么都打不赢，我年纪越来越大了，伤病也越来越多，我现在感觉，梦想离我越来越远了，我已经赶不上了。”

刘夷没说话，之前是不想说，现在是不知从何说起。他和莫凡从小长到大，羽毛球在莫凡心里占什么地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甚至超过了莫凡的父母。

“怎么不说话？”莫凡问他。

“没想好怎么说。”因为刘夷有些纳闷，他和莫凡多年后第一次见面，就要面对莫凡扔过来的人生未来的问题，让他怎么回答？莫凡这么做是什么意思呢？

他想了想，只好说：“你不打球，以后干什么呢？”

“读硕士，或者工作，我读的是金融，工作还算好找，平时也可以去我前辈开的羽毛球学校教教小孩。”

刘夷笑了笑：“你这不想得挺明白的吗？”

“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新加坡的环境我不了解，我恐怕给不了你可行的意见。”

“你好绝情啊……”莫凡苦笑：“你连起码的安慰的话都不肯说吗？”

刘夷转过头看他的表情，委屈巴巴的，好像真是他的错了，心一软，说：“我是怕我给你指错了路，你应该有很好的前途，别因为冲动下错了决定。”

刘夷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平和，听在莫凡耳朵里，就是十倍百倍的温柔，一下抚平了莫凡的心事，他说：“那时候我初中毕业，家里人都想让我放弃打球，去读书，只有你支持我继续打球。”

刘夷目光闪烁，他不太想再提起过去的事：“是吗？我不记得了。”

莫凡像是知道他会这么说，面对刘夷的太极，一笑了之。

“有朋友了吗？”莫凡又补充了一句：“女朋友。”

刘夷笑起来：“你怎么跟阿姨一样。”

“那是有还是没有？”

“没有。”

“那……男朋友呢？”莫凡故作玩笑地问。

莫凡原以为他也会说没有，这一路，他自以为已经看穿了他，但凡私人的话题，他都不会接，更何况是感情。

“分手了。”然而，莫凡没想到刘夷竟会这么说。

莫凡皱了皱眉头，嘴角却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是谁？我认识吗？”

刘夷没有看见他的表情，只是听了他的话，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莫凡不奇怪他是不是同志，不奇怪他有没有出柜，反倒奇怪他的前任他认不认识，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怎么可能认识。”

“为什么分手？”

莫凡越问越多了，这让刘夷警惕起来，他已经看见了酒店的logo，便话锋一转：“我到了，你就在这儿放我下来吧。”

“阿姨知道吗？”

刘夷正要开车门的手停了停，说：“她知道也无所谓。”

“你，”莫凡终于言归正传了：“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是的？”

“你今天问得有点多哦～”刘夷接着跟他打哈哈，一边把车门打开：“走了，再见。”

“等一下，”莫凡叫住他：“我陪你进去，”他一笑：“好事做到底。”

“你还要找地方停车，我俩不用这么客气，拜拜。”说完就往酒店里去了，莫凡再一看，连影子都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