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 / 2)
“小姐,奴婢……奴婢只是仰慕姑爷啊。”入画不停的磕着头,嘴里的话却十分的放肆,“而且,小姐把奴婢带过来不就是给姑爷准备着的吗?”
“你在干什么?这画的是什么?怎么这么丑?”沈月白正在看殷衡桌子上的画,忍不住皱了皱眉。
“啊,真的很丑吗?”殷衡挑着眉问道,眼底带着戏谑之色。
沈月白认真的点了点头,还补充了一句:“真的很丑,”怕伤到殷衡那颗脆弱的心,又道:“不过,既然是阿衡你画的,我觉得,嗯,其实也不算太丑。”
“噗哈哈哈……”殷衡笑得肚子疼,“阿白你真的没看出来我画的这是谁吗?”
沈月白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再次看向画中人,方才她只顾着看眉眼和嘴巴,现在她在看画中人的衣服,待认出来后,沈月白再也忍不住的在他腰间拧了一把。
殷衡嗷的叫了一声,差点一蹦三尺高。
沈月白狠狠地丢开手,把桌上的画作团吧团吧扔到他怀里,“看你的画去吧!让你看个够好了!”
殷衡急忙伸手抱住怀里的纸团,宝贝似的塞进袖子里,然后匆匆追上沈月白的脚步,不停的说好话:“阿白我错了,阿白,不要生气好不好……”
沈月白自顾自的往前走,就是不搭理他,心说哪有人画那么奇怪的东西?
“阿白我错了,不过阿白你不觉得我画的很好看吗?”殷衡说着说着又开始说起画来了,“你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子你的嘴,难道不好看吗?”
沈月白额头青筋直冒,转过头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那你自己说你画的好看吗?”
“好看。”殷衡答得十分干脆,且毫不心虚,他快走两步凑到沈月白耳边道:“阿白,你难道不觉得这就是我们的孩子长大的样子?”
“……”
沈月白闻言脸颊充血,连羞带恼的瞪了他一眼,跺着脚走了。脑子里却一直想着画像上的人,如果将来她生了孩子,真的会是这个样子吗?可是如果是女孩子,岂不是太奇怪了些?要是男孩子的话,好像还是很奇怪……
一阵凉风吹过,沈月白瞬间清醒,顿时懊恼不已,她竟然被殷衡给带歪了!
那边,殷衡看着自家阿白远去的背影,唇角笑意流转。他从袖子里掏出画作,展开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欢喜。他就说嘛,他和阿白都长得那么好看,将来生的孩子必定也非同一般,为什么阿白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的样子?
“少爷,入画姑娘怎么办?”长安等了又等,却还没等来少爷的吩咐。入画是少夫人带来的丫头,还是贴身伺候的大丫头,他也不好擅自处置。
“不拘是杖毙还是卖了还是随便配个人,你自己看着办,不要再来烦我。”殷衡正在对着画像研究自己未来儿女的样子,哪有闲工夫去管这个?而且,一个背主的惹阿白生气的丫头,难不成还指望他亲自发落?
书房里跪着的入画听到了殷衡的声音,忍不住浑身发冷,她原以为看在小姐的份儿上,姑爷再怎么也会给她个名分的,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结果,她后悔了,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如此,早知道如此她还不去当初听小姐的,拿一笔丰厚的嫁妆银子出去嫁人好了。
现在怎么办?
入画满心绝望,脑海里一直响着姑爷的那句话,不拘是杖毙还是卖了或是随便配个人,她真的要落到那样悲惨的下场吗?
入画摇了摇头,猛地站起来就往门外跑,小姐,她要去找小姐,小姐一定不会让她这么惨的!对!小姐最是善良,一定不会让她落到这样的下场的!
然而,入画刚出了书房的门,就被长安抓住了,直接堵了嘴巴,送上马车,找了两个侍卫跟着,“送到城外的庄子上,大锤还没有媳妇呢!让她去给大锤当媳妇好了。”
大锤?入画一听就满心的嫌弃,只看这么土的名字就知道那是个怎么样的人,真嫁了那个人她还有什么日子可活?入画剧烈的挣扎着,她不甘心,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是小姐的贴身丫头,怎么可能会落到嫁给一个粗鄙的乡野莽夫的下场?
看着马车走远,长安才回去跟殷衡说了一声。
长安没有告诉入画的是,大锤虽然在庄子上,却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他性子沉默,却是个心地善良,有责任心的人,如果入画能好好跟着大锤过日子,将来不说奴仆成群,至少也会衣食无忧,一辈子富足。
沈月白回了房里,叫来云绣,两个人坐在一起给殷衡做里衣。沈月白之前没怎么做过,不太懂,不时还请教云绣。
听琴憋了许久,忍不住问道:“小姐,姑爷,姑爷会怎么处置入画?”
沈月白顿了顿,脸上没什么表情,“可能是杖毙,也可能是卖了。怎么,你想给她求情?”
入画和听琴打小就一起伺候她,感情自然不同旁人,如果听琴真的给入画求情,沈月白也能理解。
“小姐,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没想到……”听琴的声音有些伤感,她和入画是一起长大的,没想到她会起了这样的心思,甚至被小姐发现了还不悔改,今日更是仗着小姐的情分去勾|引姑爷,听琴的心里有些恼恨,有些不解,还有些失望。
“是啊,不止是你没想到,我也没想到她怎么会……”沈月白没有说完,继续手里的针线。关于入画,她是真的不想再提,“如果你不放心,就去问问石头或者长安。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听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跑出去了。到底姐妹一场,入画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去送一送也是应当的。
听琴走了没多久,沈月白就没心思再做,拿了本书靠在窗边。
“小姐。”云绣知道小姐肯定是心里不好受。
“云绣,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冷血,太残忍了?”沈月白的声音有些难过,她对入画总是有着不同常人的感情,她和听琴言书是一直跟着她的,在她的记忆里跟了她两辈子的人,从来没有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云绣闻言摇了摇头,“可是小姐已经提醒过入画姐姐的啊!也给了她时间考虑的啊,是入画姐姐选择的,又不是小姐让她选择的。”
云绣觉得自己有点笨笨的,反正最起码她就不能理解入画的想法,小姐对她们十分温和宽容,可是即使再温和的小姐也仍旧是小姐,是她们这些奴婢的主子。哪里有奴婢觊觎主子东西的道理?更何况,入画姐姐惦记的还是小姐的夫君。云绣虽然傻,但是她觉得最起码自己绝对不会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背主的事情的。
沈月白见她这样,忍不住摇了摇头,苦笑一声,然后叹了口气,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都已经发生了,她在矫情什么?难不成是嫁给阿衡之后好日子过的太多了,然后闲的?
得出这个结论,沈月白的脸色十分微妙,忍不住扭曲了一瞬,“言书,言书,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吃个鸳鸯锅吧,要稍微辣一点的,再把酒窖里的青梅酒取一坛。”
言书还没跑进来,就听到主子说要吃鸳鸯锅,还要辣一点的。她忍不住抬头看着天上的艳阳,以往小姐只有在大雪纷飞的时候才会吃辣一点的鸳鸯锅,现在天这么暖和,真的要吃吗?
“少夫人,老太太房里的秋芝姐姐来了,说是老太太不舒服,要喝血燕。可是以往府里没人吃这个,库房里就没有血燕。”言书刚走,院子里的二等丫头翠菊进来说道。
“哦,你秋芝姐姐在哪里?”沈月白放下书本,斜倚在炕桌上,一只胳膊闲闲的搭在窗台上神情慵懒。
“秋芝姐姐就在落衡院外面等着。”翠菊心里明白,老太太这是因为少夫人嫁进来而不是自己的娘家侄孙女嫁进来,故意找少夫人的麻烦。可惜的是,碍于孝道,少夫人还不能说出来,甚至不能有一丁点不高兴。
“站在落衡院门口做什么?难不成在落衡院站一站老太太就有血燕吃了?”沈月白趴在自己的胳膊上,看着窗外花团锦簇的景色,漫不经心的挑了挑眉,“老太太要吃血燕,那就叫人去买啊!让你秋芝姐姐写了条子去账房领对牌和银子,然后去如意楼去买就是了。不过是血燕,难不成太师府的老太君还吃不得?”
老太太想干什么,沈月白一清二楚,可惜她不打算接她的招。这老太太出身三流世家,眼皮子浅,见识也不够,但是撒泼耍赖却是一把好手。沈月白不打算惯着她,不然的话以后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
而且,沈月白拢账的时候也看过了,太师府看起来很光鲜亮丽,实际上却没几个钱。当然了,殷老太师和殷衡自己的私人财产不算。哦,还有两层婆婆的私人嫁妆也不算。公中的账上只有七八千两银子。好歹本朝皇子少,如果多的话随便一个皇子成个亲生个孩子,这公中的银子就不够用了。
想起阿衡说起过,有什么事找老爷子,谁让老爷子现在赋闲在家,闲的都去后院的竹林翻地去了。
沈月白瞄了眼前几日归拢好的账本,嗯,的确是该找老爷子了,她一个新媳妇,总不好跑去跟婆婆说,哎呦,你贪墨的公中银两太多了,太师府要维持不下去了,您快把银子还回来吧?
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沈月白才不干这种事,她这位婆母大人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还是让老爷子出马吧!
翠菊去了落衡院门口把沈月白的话转告给了秋芝,成功的看到老太太跟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秋芝姐姐脸色铁青,咬着牙差点骂出来。
看到沈月白就坐在正房的窗边,下巴枕着胳膊趴在窗台上,目光没有焦距的落在院子里。明明是一副慵懒的表情,却让秋芝分明感受到一股凉意。
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只是表情实在不好,想来应该会跟老太太好好的告一状。没关系,告的越凶越好呢!
眼看着秋芝走了,云绣担忧地看着自家小姐,“老太太那里会不会怪罪?”
“我就算是给了她血燕,她依然要怪罪啊!”所以她才不会给呢!
沈月白的眼神极冷,她不喜欢吃血燕,因此母亲就没有给她准备。而她嫁妆里的那些血燕是表姐偷偷给她准备的,说是女子怀孕了用对孩子极好。但是这件事只有她和表姐两个人知道,老太太派秋芝来讨要血燕到底是巧合还是有自为之?
作者有话要说:小可爱们,有个问题忘了说,里面涉及成亲场合说的那些话,嗯,基本都是度娘来的哦~反正提前报备一下,免得以后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