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定定看着那小兽仿似回想，犹豫半天，慢慢又轻轻点了点头，夷婳又道，“既然如此，合该告诉我一声你的名儿，日后你我好称呼，你说是不是。”

“容我……想一想。”

言罢，夷婳预备将那另一枚果子藏一藏，见面前小兽瞧着，解释道，“另一颗想必现下教你尝着也无甚滋味，一同下一回去捉新鲜的来。”

见小兽仍旧直愣愣的盯着它，于是道：“尝一尝？”

说着将手往前递。

哪知小兽被忽然递来的手惊着，突兀站起了身，一个不稳，撞在结界上，扶着肩惶惶盯着结界又望着她，夷婳表示了然，消了结界，摩挲着果子，又缓了声轻轻问道，“为何如此惧怕我？”

我见犹怜的女孩搓着脚尖，嗫嚅道，“都说朱雀主残忍，你，你凶名在外，我为何不惧。”

哪只那小兽眼尾仍看着那枚果子，心里疑惑的很：听说阳夹山不是没有花草树木的一片泥泞吗？为什么能结出果子？

夷婳点点头，这倒是在理，“先前就不怕我？胆子这样大，踹了我下水，还想诓骗我有结界？”

“谁教你欺负我哥哥……我就想……赶你走……”

她声音小的很，俩只眼又要红，夷婳伸长了俩只耳朵，也只模模糊糊听得几个字，见又要红了眼，只得温声哄着，想着这半日光景，全搭在这儿哄小娃娃，转念想起前头这小兽连幻化术都施的不精，可不就是个小娃娃，怕是连个一千岁都未达到。又盛赞自己，真是难得的好耐心。

小娃娃大概是先前呜咽的久了，声音有些暗哑，夷婳侧身预备去替她倒杯水润润嗓子，侧身的一瞬就听的后头的锦衣摩擦声，回身见那梨花带泪的小兽朝她的方向踏出一步，对上视线，又好像微微有些泪意。

夷婳笑了笑，做安抚状，“无事，我寻思着替你倒杯水来。”

小兽动了动嘴角，欲言又止。夷婳动身往矮桌走去，听得身后又带了些动静，未在意，走神想着日后不若去九重天再学学些技巧哄着，这只小兽她实在有些莫名的怜爱，先哄着，日后不妨掳回令丘山去，恩说起来术法略差了些，待要请个好师傅。若是散养的，日后好生说道说道哄去令丘，要是跟了神仙有主的，要费些功夫讨来，唔刚刚说好像有个哥哥，平日便准许那小兽回去探望探望……

未等想好长久以后，下一瞬便小腿再次抽痛，扑身又跌往暖泉中，惊得夷婳朱雀红毛都要炸起来。

身后蹬蹬奔跑声，等夷婳再次翻身从池中爬起来，连余音都寥寥。

掐指捏诀涑干头发衣裳的夷婳：……学个技巧好好哄着？唔，不若捆起来扔到后山冻她个几日。

一路光速奔回的熟湖兽明皎：……残忍的朱雀主居然会手舞足蹈做着蠢笨的不行的动作，想来总觉得有些魔幻……

一不留神，在门口撞向来人，来人扶住她一侧手臂，眼前是天青的素色衣裳，沉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来了有一会儿了，没见你在，哪儿玩去了？怎的回来的这样惊慌。”

明皎抿了抿唇没应声，拖着那人衣尾近了屋，桌上沏好了一壶茶，已有些凉了，明皎拿了个杯子，提起壶来倒茶，门外却穿来敲门声，一只带了入骨三寸疤痕的手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人定定看向屋内，含笑出声。

“这不是按约定，来问取名字来了，可叫我好找。”

手中杯盏应声而落，明皎抬眼望着眼前人。

一席绯红衣裳，懒懒倚在门框上，红翡簪子斜斜刺入乌发，乍然风起，带起小束乌发飘动，裙裾漾漾，俱是万千风华。

门里的小兽既惊且惧，而反倒是开门的那人，着天青色素衣，眼底盈然有光。

“夷婳――”

那人喃喃出声，周身携带暮霭霞雾，如红梅兀自于皑皑雪色盛放，眉眼依旧料峭带寒，却渐有阳春回暖之意。

纵然满目苍痍，五蕴皆空，如遇故知，若肖得四隅一方丁点寄望，万险苦厄渡得，碧天黄泉去得。